男德？
那是什么东西？
顾北自打上了栖霞山，就跟燕青山这个老鳏夫相守了十多年。
别说是人了。
那山上跑的、头顶飞的，顾北都怀疑全部都是雄性！
整日连个女的都看不到。
守男德给谁看？
顾北强撑出一个笑，对木霓裳道：“师叔，这话就不对了，下山前我怕是只见过卿卿师妹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你让我守男德，我也得有的守啊。”
“混账！”
木霓裳怒喝道：“卿卿师妹是你能叫的吗？木兰山为卿卿招婿一事现在已是全天下皆知，近了有各大名山的高徒，远了有各位世家子弟，你一个半路上山的小崽子，有什么资格喊她的名字！”
一时之间，顾北脸上挂不住，心中更是难过。
他对沐卿卿一腔单纯热情，那份喜欢怎能用世俗价值衡量？
就算他当下还是无名之辈。
就算他是孤儿出身。
可那份真情断不该如此被轻视！
“师叔，”顾北正色道，“你看不上没什么，我也不稀罕，可你不能为卿卿做主，今日我来山上就是要跟她说个明白，她若对我无意，我也死了这条心，从此绝不纠缠！但我要她亲口跟我说！”
他一番话如壮士断腕般悲壮。
说完了当真觉出几分痛意。
但并非是心痛，而是……腚痛。
回身斜眸。
呵呵。
向思嘉不知道又拿出个什么暗器冲他屁股上就是一蹶子。
疼……真疼啊……
顾北瞪眼，一脸“你又没看上我我来寻找真爱你偷袭我做什么”的表情。
向思嘉一双冷眸却朝一旁瞥了瞥。
顾北当即愣住。
她的意思是让他顾及程如夏感受！
只见一向风光的大明星此时却微微垂眸，默不作声。
虽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难过的心思已然藏不住。
蝶羽上似乎挂了泪珠。
本就纤细的身体此时也跟着微微颤动，像是在忍住哭泣。
顾北心下一凉。
完了完了。
方才因着愤怒，他把程如夏整个抛脑后了。
虽说现在他对程如夏的感情尚比不上对沐卿卿的深情。
可程如夏素来待他不薄。
又是同他有婚书约定的未婚妻。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当着她的面诉说对沐卿卿如何情深意重！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再找补怕是也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一个劲儿冲向思嘉使眼色。
轮到向思嘉怔愣。
一时之间，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气氛诡异。
砰！
一声震响。
向思嘉那暴脾气忍不下了。
“顾北，别跟我使眼色，我看不懂，有话直说。”
顾北白眼儿一翻，只好咬牙道：“帮我安慰一下啊。”
“啊？”向思嘉原本清冷的美貌当即揪出一个表情包，“你脑子没事儿吧？你惹了你未婚妻让我劝？”
“你不也是我未婚妻！”顾北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当即回怼。
“……”
“而且你跟如夏的关系，可要比她跟我好多了！”顾北乘胜追击，越战越勇。
“……”
“攘外必先安内，我对付那老妖婆，当然是你来安慰如夏才是合理分工！”
顾北的嘴忽然像是开了挂。
如同上了膛的机关枪。
接连三问。
竟让向思嘉难以反驳。
“好，今天我就应了你，不过不是我听你的，而是我心疼如夏。”
向思嘉已没了脾气，挽了程如夏的手臂就朝一旁走去。
二人当真如同金兰姐妹般相亲相爱。
可她没了脾气。
木霓裳的脾气已无处安放。
“老妖婆？”她眼帘在顾北的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顾北，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可德行怎么就越发差劲了呢？”
说着，双眸一凛。
“看招！”
一阵疾风袭来。
顾北顷刻感觉自己脚下的山石跟着微微颤动。
只见木霓裳蓦地挥动手中拂尘，急速朝顾北面门挥来。
遒劲之力，看上去当真只有“妖婆”这物种能使出来。
顾北双足八字后退。
半步都不敢停歇。
只怕一个不慎，那拂尘挥到脸上就要破相！
他心下暗骂：“真鸡贼！哪儿都不打就打我脸！还不是怕等下卿卿看到我这张帅脸把持不住？”
可他手上也不敢回招。
说到底，他都要喊木霓裳一声“师叔”。
但凡他出了手，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面，恐怕燕青山和栖霞山的名声都要毁在他一个人手上！
“顾北，出手啊！”
一旁的向思嘉看不明白，跟着着急。
“我不能出手！”顾北一边躲一边喊，“她是我师叔，我若出手，就是目无尊长！”
“那我动手了！”
向思嘉眸心一敛，想都没想一个飞身就护在了顾北身前！
顾北一怔，低声急道：“姑奶奶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向思嘉理直气壮道，“就是看不惯！”
向家全家习武。
向思嘉身手亦不遑多让。
刚烈干脆的性子更是一般女子所不及。
顾北哭笑不得。
“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只是不想嫁给你，但也不愿看你挨揍！”
说罢，声高气傲对木霓裳道：“他不愿出手，我来。”
“你？”木霓裳停下了招式。
她漫不经心打量了向思嘉，似笑非笑道：“你一个女娃娃，上赶着挨揍又是何必？我劝你别趟这浑水，我可没说过不打女人。”
“哦？巧了，”向思嘉微微一笑，右手缓缓摸至腰后，轻道，“我也没说过不——打——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
她原本放在腰后的右手猛然一挥。
无数个微小细碎的银色碎石直朝木霓裳面部而去。
就连顾北都大吃一惊。
“你这是要毁她的容！”
“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向思嘉理直气壮。
原来方才她一早就看出了木霓裳对顾北出手的用意！
木霓裳连连后退搅动手中拂尘，总算是挡住了大多数碎石。
可脸上依旧中了招。
原本风韵犹存的样貌一瞬间竟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银色碎石在她脸上竟开了花！
“那……那到底是什么？”顾北惊道。
“屁股开花，”向思嘉压低声音道，“我的独门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