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一道惊慌自秦磊眸底闪过。
被顾北看得一清二楚。
雁荡山不惜和雇佣兵狼狈为奸。
说明《杂经》背后，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昔日木兰山的回春彩石之谜还未解。
当下雁荡山又要用《杂经》换取利益。
看样子，这几大名山还真得有点儿东西。
顾北不禁暗道：“怎么唯独我们栖霞山没有宝贝呢？会不会是燕青山那臭老头儿有什么事瞒着我？”
思忖间。
余光忽瞥见一道白光！
是秦磊要跑。
顾北面色一顿。
眉梢一挑。
甚至都不屑自己动手。
反倒双手抱臂。
盯着秦磊仓皇的背影。
只见秦磊没跑几步。
脚下一个不稳慌忙顿住。
原是囡囡拦路，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你让开！”
秦磊敛眸沉声道：“别以为你是个女娃娃我就不会动手。”
“那你倒是动手啊！”
囡囡来到春城在顾北身边只待了一日。
嘴上的功夫就见长。
话音落下。
她没再给秦磊反驳的机会。
上前就是一个锁喉。
明明比秦磊矮上两个脑袋。
可她纵身一跃。
双腿一弯。
身姿若飞凤。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秦磊牢牢擒住。
根本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你……你给我放……放手！”
秦磊一面挣扎一面想要肘击。
可每动弹一下。
就觉得呼吸更紧促一些。
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在从他的心口抽取元气。
令他第二肘子还没击出去。
手脚就跟着发麻。
脸色也变成了猪肝紫！
囡囡一声不吭。
看锁得差不多了。
才抬眸对顾北道：“顾北哥哥，要活的还是死的？”
好家伙。
听到这话。
顾北也是吓了一跳。
按理说燕青山教导徒弟。
素来都是留一线余地。
很少直接伤及对方性命。
尤其是秦磊还是隔壁雁荡山的弟子。
若现在打死了。
雁荡山那铁公鸡老头儿必然要闹得鸡犬不宁。
可囡囡怎得竟要下死手？
正疑惑，顾北又看到囡囡在冲他使眼色。
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吓唬吓唬秦磊。
如是倒好。
趁机打探一些雁荡山的秘密也不错。
顾北作势咳嗽了两声。
上前几步。
居高临下看着咽气儿边缘的秦磊道：“要活的还是死的？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说罢，更是扶着下巴一副沉思神色。
此时的秦磊本就喘不上气。
听着顾北和囡囡的对话。
更觉心灰意冷。
囡囡听了顾北的话。
手下没松。
反倒更紧了一分！
似乎要将最后一口气生生从秦磊胸腔内给勒出来！
两步外的顾北都不禁倒吸冷气。
现在的小孩儿都敢玩儿这么大了？
不过着实解气！
“老实呆着！”囡囡开口道，“等我顾北哥哥想明白是让你活还是死之后，我再放开！”
话说得好听。
但按照她现在用力的架势。
怕是等不到顾北开口。
秦磊就要被她活活勒死了！
顾北忙想使眼色示意她松开些手臂。
却见秦磊似乎用了自己最后的气力张了张嘴。
“怎么？秦磊，你有话要说？”
闻言，秦磊的眼皮子又眨了眨。
顾北心下大喜。
眉头却一拧。
一脸不情愿慢吞吞道：“希望你说出口的话，有价值能换回你这条命。“
说罢，冲囡囡扬了扬下巴。
须臾之间。
囡囡手臂放松些许。
力道拿捏极好——既能控制住眼前这个比她高上两头的雁荡山名徒，也能令他夹缝中喘上几口气把话说明白。
秦磊脸上的猪肝紫总算是消退了些。
他一双眼睛却是无神。
就像魂儿被抽走了一般盯着顾北。
“秦磊，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有什么话，快说吧。”
闻言，秦磊深吸一口气道：“木兰山那颗回春彩石，你知道吧？”
听到这话，顾北一怔。
那块臭石头他当然知道！
当下还在燕青山手里。
昔日木霓裳那个老妖婆就是靠这块儿石头获得了胡家不菲的彩礼。
当然，这一切已经灰飞烟灭了。
沐卿卿的婚事被他搅黄了。
木兰山也没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有所耳闻，怎么？难道你们雁荡山上的这本《杂经》跟那块石头还有关？”
顾北虽问出口。
自己却是不信。
几大名山之间勾心斗角惯了。
每个山头儿的山主都认为自己最牛皮。
怎可能有镇山之宝之间的牵扯？
哪料秦磊竟点了点头！
直叫顾北惊掉了下巴。
顿觉手中这本《杂经》千斤重。
“顾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师父和雁荡山的尊师是有交情的，这本《杂经》之中有关乎摸金校尉的内容，难道你以为木兰山那块石头是随随便便在山头儿上捡的吗？”
说罢，秦磊似乎还要再说。
可眉头一皱。
却顿了声。
顾北沉默片刻。
缓和了面容道：“好，你所说我倒是有些感兴趣，继续。”
哪料秦磊却道：“我不能再说了。”
“……”
这大喘气令顾北险些伸手就是一拳。
却听秦磊又道：“我告诉你这些已经是违背师命了，今日《杂经》落在了你的手上，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若是能活着回去，就算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所以是死是活，你给个话儿。”
这番话落下。
秦磊眸底一向不可一世的光。
似乎在一瞬间就熄灭了。
且再无点燃的可能。
顾北看明白了这不可一世的家伙这一次是真得认输了。
默声一瞬后道：“好，栖霞山从不滥杀无辜，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留你一命，但若以后再被我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就算是我不杀你，天地公道也会令你生不如死，秦磊，你应当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顾北所言话里有话。
不是指别的。
指的正是秦磊昔日里跟在白眉身后所作卖国之事。
他原本以为秦磊为虎作伥，和白眉一起跟史密斯勾结。
是贪图虚名和小便宜。
可此番雁荡山和雇佣兵做交易一事。
反倒令他改变了原本的猜测。
依照当下事态推断，秦磊所作的一切，雁荡山那铁公鸡老头儿怕是都知道。
甚至有可能就是他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