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德的一句话好似说到了重点,这姑娘眼圈儿一红,狠咬嘴唇,可仍未忍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下换简单心里慌了。
毕竟培德年长的多,姑娘几乎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小,看她哭也觉心疼,于是赶忙过来安慰,并柔声说道:“姑娘,别哭,告诉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才好帮你。”简单也无奈地点头。
就这样,她把当时意识世界中经历的一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此时两人才如梦方醒。简单趁机也把自己的情况讲述一遍,这下三人都陷入到了迷茫当中。
缓了好一会儿,简单忽然忍不住自语道:“原来当年记忆主人和你还有这么一段,竟完全给忘了。”
那姑娘听见似又要发火,培德赶忙拦住她,说:“姑娘别冲动,三成这么做可能也有原因。
按照你的描述,当时他因愤怒失去理智,属于意识暴走,后果难以控制。这属于正常心理应激表现,也怨不得他。另外三成也说了,这一切都来自于另一个的记忆,实则他也不是那个人,我也不是。
你之所以会找到我们,完全是一种感觉。现在再看,是不是不一样了?”
闻言姑娘又流出泪来,咬着嘴唇,沉吟良久才说:“是的……我……我早就发现了,也知道这道理,可就这样失去一切……还失去爷爷,我怎能接受……所以我不知该恨谁……只好……”跟着又是“呜呜”哭了起来。
这家伙根本就是迁怒!简单听后心中很是不快。
虽然她现在看着可怜,想想当时破庙中不是运气好,现在哭坟都没地方。
对付这种居心叵测之徒,再歹毒的招数也应该。为什么要同情她?记忆主人才是事件的受害者,谁同情过?
可扭头偷眼观瞧姑娘残废多年的右手。因当时所致,整整六年多,想必也是受尽折磨。杀人不过头点地,也许这报应就够了。
听她的意思,因此竟还被自己爷爷和朋友们抛弃,哎……这些家伙简直太不仗义了。
于是在善心驱使下,简单还是替记忆主人说了声“抱歉”,并帮着培德把人放开。事后心中却对记忆主人有些不爽。
姑娘还好,不算糊涂,懂得就坡儿下驴,连忙也跟着奉承了几句,这事儿算是暂时过去了。
培德接着说:“既然主要问题在于你的右手,我有个办法助你恢复。”
那姑娘一愣,还以为听错了。
培德一笑:“别吃惊。我听人说在意识世界可以修复一切,包括失去的东西。如果还能回到你们当时起冲突的那个世界,找回你失去的手臂,是不是还有救呢?
当然,似乎有人能做到直接修复,我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你因该精通这行当,想想有没有人选。只要找到类似的高人,让他帮着修复残肢,兴许还有转机不是吗?”
红伢听到这,似乎又要哭出声儿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是啊,毕竟这几年因心理产生的残疾,还有治好之机,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没想到,在一旁始终未再说话的简单,此时终于发声:“不行!”
两人听了全是一愣,一位这家伙又想搞什么猫腻。
谁知他接着说:“既然培德想到办法帮你,那么拿些什么来交换才合适,否者这买卖岂不是白白损失,根本不上算。”
姑娘一愣,说道:“这……该拿什么来交换呢?我身上没有多少钱的!”
简单奸猾一笑,说:“我们不要钱,要信息。我知道你的本事,而现在我俩所处……不对,是咱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叫幽静馆的地方,一个被机器和科学模拟出来的世界。
我在这里待了许多年始终找不到出路。现在呢,如果想要我帮你复原手臂,那就拿出点诚意来,想办法带我们离开。如何?”
红伢一惊:“这里不是你的意识世界?”
简单耸耸肩:“当然不是。难怪你没有察觉,因为你可能也是我……或者说是我脑中的记忆,通过想象变化出来的而已。因为幽静馆已经变了,变得极不稳定,各种情况百出。”
听他这么说,连培德都感觉诧异,与红伢一起看向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变化。当然,这也仅限于培德自己。
红伢是高手,马上明白简单说的什么意思,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简单见状,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不想与你一个姑娘为敌。既然时间和空间都已经混乱,咱们不如联手各取所需。你看呢?另外,有时间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记忆主人,还有你爷爷的事。
虽然是被这记忆强行侵入的,但我始终对你们这段往事感兴趣,有时间不妨聊聊怎么样?”
没想到话音刚落,红伢斩钉截铁道:“做梦!就算永远成为残废,不再恢复,我也不会出卖爷爷和大家的!收起你这假仁假义的言辞。”
简单在心中暗挑大拇指,有骨气!
“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人所难,何况对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忍心下手。那咱们就换方案二,咱们达成协议,你带我们离开这里,我帮你修复手臂。其他的,一概不问。如何?”
没想到简单转弯这么快,连培德都感觉诧异。
“三成,你安的什么心?让她一直跟着咱们,这恐怕不好吧?”
毕竟他心里有事,且关乎幽静馆秘密,如果让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跟随,中间多有不便。
在他看来,简单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想到了办法,不如直接好人做到底,干嘛非要绕弯子。
自从见到他后,培德肚子里有不少话想聊,却碍于红伢在不好直说,所以见他要节外生枝,心里那个气啊,直在一旁挤眉弄眼,能不断示意。
可简单却不管这些,甚至都没看培德一眼,还在这红伢讲话。
“你放心,我只是让你帮忙出去罢了。未来咱们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危险更多。我们对意识世界里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知半解,但现在有你的加入,恐怕会如虎添翼。具体的,稍后我会一点点讲给你听,到时候再考虑是否加入也行。你觉得呢?”
“哦~”原来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你……你……”你了半天,不知是气得,还是觉得此话有理,培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红伢沉思之后,竟然意外答应了:“好吧!这与我价值观毫不冲突,比方案一好得多。为了换回右手,我同意了。可是,也要说准时间才行,我可不愿跟着你们就这样一直下去。”
真没想到,这也是个讨价还价的人才。
简单听后一乐,说:“只要出去就行。出去后我一定帮你修复手臂,到时你只要想离开,悉听尊便。看你如此讲义气,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定是说话算数不会黄牛,这期间可要服务到底,如何?”说罢伸出左手,示意和她握手完成口头协议。
红伢想了想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我从来都信守承诺!成交!可是先说好,期间不许向我打听有关爷爷的任何消息,否则我扭头就走。”说罢也伸出左手。
简单点头,双否友好互握起来,协议就此达成。
“喂喂!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谈论核心都离不开意识世界,完全没人在乎我的感受,就这样达成了不平等协议么?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来龙去脉。拜托,三成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培德在旁叫到。
既然协议达成,三人能坐下详聊了,毕竟连红伢也是蒙灯转向的情况,这里反而就属简单最清楚了。
于是他先告诉自己脑中出现的记忆,似乎记忆主人才是红伢要找的。
而两者之间似乎在很久前有关系,算起来起码是简单和培德的长辈,不知道相差了多少年。
等到把情况讲清楚,红伢也愣住了。她不能接受自己来源于一个人记忆,那现在的自己究竟算什么?是人,还是怪物?又或者只是个虚幻的产物?
对此简单也无法解答。一切都因幽静馆移变有关,他也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对了三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的呢?怪不得卡特这段时间怎么都找不到你,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培德感觉十分无语。
提到卡特,简单心里一动。没想到她果然在惦记自己,这让简单心里暖暖的。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担忧,他害怕卡特深陷其中,恐怕就更危险了。
于是在听说培德的计划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着要尽快出去,否则等卡特进来就麻烦了!
为达成信息对等,简单唯有将自己的经历,简明扼要地说一遍,包括他们为救郑红,深入地下的事也讲了,听得培德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了。
没想到这小子的经历更加离奇且悲惨,难怪他会着急想要出去。
而且更让培德吃惊的是按照意识世界的时间算,简单已经在里面待了起码有几年的时间。之前和他一起并肩战斗,一同涉险的同伴全都没了,只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