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市一个监狱中,一个鬓角花白胡子拉碴满面倦容的男人靠着铁门坐在了地上。
昏暗的房间只有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房间外的灯光竭尽全力也挤不进多少光亮。
他双目无神的呆坐着。
“咚--”
“3062,有人找。”
狱警敲了敲门喊了几句,随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
“嘎--”
牢门打开,几个狱警走了进来将男人架了出去。
会见室内,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拿着一本书坐在了椅子上。
“骞叔,好久不见啊。”
男人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个叫着自己骞叔的年轻男子,原本无神的眼睛颤动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手指都由于十分用力有些发白。
“你来干什么!”
男人十分激动,话语间都有些破音。
“来看看您的身体是否安好,毕竟您对我有恩。”
年轻男子笑着将书放在了桌子上说到。
“放你妈的屁!你个白眼狼!你个混蛋!”
男人猛的站起来却被不远处的狱警死死按在了座位上。
“3062不要激动。”
“我好心好意供你读书,你却陷害我。”
年轻男子眯了眯眼睛说道:
“您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诬陷你了?我只是向大家揭开了你的恶行。”
“艹!狗东西!”
男人挣扎着,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3062探监时间到,回去吧。”
几个狱警将情绪激动的男人架了起来。
“你不得好死!”
男人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的被带回了牢房。
“砰--”
男人一脚踹在了铁门上。
“狗杂碎!毁我家庭!害我清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艹!”
男人的头在铁门上不停的撞着,眼泪顺着眼角滴在地上。
无尽的悔意!恨意!
一年前……
一个男人正躺在院子里看着书,突然急迫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男人将书的某一页叠了个印子放在了椅子上起身去开门。
“余骞是吧?接到举报现在怀疑你贪污受贿,和我们走一趟。”
几个男人将余骞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了证件在余骞的眼前晃了晃。
“贪污受贿?怎么可能!”
“和我们走一趟吧。”
“等一下,我和我夫人说一声。”
“不行,带走。”
余骞被带上了车,被套上了头套。
过了一会……
“现在我们是去哪?为什么要带头套?”
无人回答。
“你们是部门的吗?”
依旧无人回答。
“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你们这是犯罪!”
余骞察觉到了异常,刚准备继续说话后脑一疼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躺在了一个破旧的仓库。
“嘶~”
余骞爬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发现不远处椅子上绑着一个带着头套浑身鲜血的人,他看了看发现没有绑匪的踪迹后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椅子旁想将头套拿下来。
“咕噜咕噜--”
黑色的头套带着脑袋滚落了下来。
余骞猛然一惊,杀人案?
突然远处警笛声响起,很快便出现在了仓库了周边。
“不许动!”
成批成批的武警拿着枪械将余骞围了起来。
“报告!受害者已身亡!现场发现嫌疑人!”
“保护现场,将嫌疑人带走!”
余骞看着对着自己的枪管慌了。
“我也是受害者!这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绑过来的。”
“是不是等我们调查就知道了,老实点。”
余骞被铐上了手铐塞进了车厢。
是谁陷害我?部门人员是伪装,杀人案才是真正的陷阱。
余骞眉头紧蹙,他是土地规划局主任,负责土地的批划和改造,在别人眼里可是油水颇多的肥差,但是他上任五年来,从未接受贿赂,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福利。
这是为什么?
……
牢房里的余骞平静了下来,他重新思考着当年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了一切也都明晰了。
杀人案只是幌子,而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也只是其中的一环,终究还是利益引来的灾祸。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性命,余骞的清正廉洁在那样的环境中就是异类,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逆流之中保持前进,在一片黑暗中维持白皙,听起来很浪漫主义,但却很扎眼。
“呵,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如有来生,宁做蔡京不做屈原,什么狗屁正道?都TM给我死一边去!”
余骞心中愤懑,他自问一生无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但谁知这世道容不下站在光明处的人。自己锒铛入狱,儿子被绑不知所踪,妻子情绪崩溃不识人物。
越想越气愤的余骞满脸通红,青筋犹如爬虫一样堆在脑门。
“啪--”
脑袋中仿佛有根弦断了一样,鲜血从余骞的耳部、鼻部、嘴部流出。
余骞脑袋一歪靠在门边,没了呼吸。
……
突然间余骞感觉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浸泡在水里一样,难以呼吸。
“这是地狱吗?”
没过一会,余骞意思再次模糊了起来。
“秀丽,孩子生了!是个男孩!”
“真的吗?太好了。”
“秀丽,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余骞,寓意飞黄腾达。”
“都听你的。”
余骞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男一女的讲话声。
“余骞?我吗?秀丽又是谁?”
……
“骞儿都十岁了,也该上学了。”
“再等等吧,闹了这些年应该也快结束了。我就在家里偷偷教他认个字吧。”
……
“骞儿一转眼都十六了,该找个心仪的姑娘了。”
“诶,马上就是新时代了,孩子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来决定,反正我觉得十六岁还是太早了。”
“这事你别管,听我的。”
……
“诶呦秀丽姐,你们家余骞落水了!快去啊!”
“什么!孩子他爸!”
最后一个声音显得十分慌张,余骞脑海里的声音也就到此为止了。
……
“我死了吗?身体好沉,喘不过气,好冷,好晕。”
“死了也会有这种感觉吗?看来也不是解脱啊。”
余骞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准备去见阎王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在左右晃动。。
“啪啪啪--”
“醒醒!醒醒!”
“啪啪啪--”
“谁啊,别打了,怎么死了还不让我消停?”
余骞虚弱的声音从唇缝挤出。
“孩子他爸!孩子醒了!醒了!”
正在烧着热水的男人提着水壶就跑来了。
“真的?太好了。”
余骞再次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不过这次仿佛还有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边好奇的想睁开眼睛,又一边暗讽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接下来却让他没有想到,眼睛竟然睁开了!
他们是谁?我又是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