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骞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拿着布沾着热水的妇人有些疑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一个穿着蓝外套卷着袖子的男人看着睁开眼的余骞眼睛有些湿润。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太冷,要不然掉进河里没先淹死就先冻死了。”
“这么大孩子了,一点也不省心……”
男人嘴上责怪但还是把浸了热水的布递给了女人。
“掉河里了?”
余骞仔细的回想着前面脑海里的声音一点点挖掘着,记忆慢慢被串了起来。
原来这是1983年,他重生了!而且回到了过去。
余骞有些惊讶,原来这种“脑残”事情真的会发生,而且还是自己身上。
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余骞,名和姓一模一样,不过今年是十八岁。而眼前这一男一女是自己的母亲赵秀丽和自己的父亲余伯恩。
“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又成了年轻小伙,还多了个爸妈。”
眼前这对夫妇,年纪应该也不超过五十,而自己上一世却也活到了五六十岁,怎么着应该也比他们大,现在多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爸妈还真是不习惯。
“那什么,我没事。”
余骞看着赵秀丽要为自己擦身子急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开口阻止到。
“什么没事,现在都农历十月二十五了,入秋一分水凉三分,现在不注意以后要落下病根的。”
“快点。”
没有力气拗不过赵秀丽的余骞只好任由她帮自己擦了擦身子。
“你怎么掉河里去的?玩水的时候掉下去的吗?”
旁边的余伯恩看着余骞问到,他认为余骞应该不会是随便到水边玩耍的孩子,毕竟也不是夏天。
“我不记得了。”
余骞确实没想起是因为什么,但是隐隐感觉不是一场意外。
“多亏了村长的儿子张福旺发现了你,要不然你就完了。”。
余伯恩对今天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下次见到人家可得好好谢谢他。”
余骞点了点头,现在的他还有点觉得不可置信。
“1983年嘛,又来了,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上一世的他出生于1969年,1983年时已经是14岁了,而这一世也才十八。
“既然没事那你就好好休息休息,秀丽,你照顾一下骞儿吧,地里还有活没干完。”
“好,你去吧。”
田地仍然是一个家庭的核心,在经过一系列改组变革的失败之后,土地显得更加重要。
“我没事,只是想休息一下。”
“那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我就在隔壁。”
余骞点了点头,躺了下来。
松软的棉被上弥漫着晒干的稻草的香味,脑袋底下的枕头也能感受到大麦、豆壳的颗粒感,包裹着头皮放松着精神。
余骞抚摸着被子上打着补丁的痕迹,虽然布料有些粗糙但却让他倍感亲切。
上一世余骞出生农民,但家中只有姐弟俩人。小时候余骞调皮,时不时就把衣服裤子磨个洞,没钱买新衣服就只好拿姐姐没用的衣服布料缝起来,也不管颜色对不对。所以余骞经常屁股上红一块绿一块,后来姐姐因故去世后,他的衣服上再也没有打过补丁。
农历十月二十五,早已是深秋。虽是晌午,但由于瓦房遮挡了太阳还有些寒意。轻薄的棉被盖在身上倒也不是不合时宜,盛夏蹦跶的蚊虫也只有小只在活动。没有汽车鸣笛声、没有响彻整晚的电视声,只有丝丝虫鸣,不像牢狱里那般寂寥,也不似都市中那样喧嚣。
余骞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尽管周遭的环境是这么的陌生。
不久,呼声起,余骞眠。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把他吵醒了。
“骞儿哥!骞儿哥!俺娘让我带南瓜来看看你。”
“诶呦,二哈子,骞儿在里屋睡着在,你小点声。”
屋外传来了赵秀丽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哦哦哦,我去看看。”
“别把他吵醒了。”
余骞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发现大厅里站着一个身形一米八几如铁塔一般的彪形大汉,这大汉手中抱着一个有余骞半身高的南瓜就像和拿苹果一样轻松。
“神人也。”
好家伙,虽然他也感觉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身体素质十分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骞儿哥,你醒啦!”
余骞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原来面前这个彪形大汉叫刘泽,不过由于平时表现得憨憨傻傻的,村里人都叫他二哈子,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才十七,比余骞还小一岁。
“我娘给你的南瓜,可甜了。”
说罢就要把那半人多高的南瓜递给余骞。
“慢慢慢,你帮我放那吧。”
余骞指了指墙角说到。
刘泽挠了挠头笑了一下,将南瓜放在了地上。
“骞儿哥,你没事吧,俺听说你掉河里了。”
“没事,呛了几口水而已,不打紧。”
在将近十一月底的深秋掉进了河里,一觉起来便无大碍了,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后,不来个重感冒在医院吊几天水肯定不会罢休,这也是余骞觉得现在人身体素质好的原因。
“那就好,俺一听说你掉水里了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但是那时候你还在昏迷。”
“谢谢你啊,刘泽。”
眼前的刘泽是余骞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虽然看起来是粗线条的糙汉子,但其实内心很细腻。在余骞受欺负的时候都会挺身而出,凭借着一身蛮力为余骞解决了不少麻烦。
“骞儿哥,你还是叫俺二哈子吧,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在我眼里你不是二哈子,你是刘泽,现在是以后也是。”
余骞拍了拍刘泽的手臂笑着向门外走去,他知道刘泽心地善良、老实憨厚但并不代表他傻,相反他在某些地方还十分有天赋,只是不愿去计较炫耀而已。
刘泽顿了顿,目光闪烁,看着余骞往外走他也跟了上去。
“骞儿哥…”
“刘泽,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余骞来到了院子里,看着外面不远处的绿水青山深深吸了口气。
“没,可能是种地吧。”
“那以后就跟着我吧,跟着骞哥我去见一见这广阔的世界!”
余骞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刘泽笑着说到。
“行!俺跟着你混!”
虽然余骞没有说要做什么,但刘泽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是十几年相处下来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