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的时候,徐纵拥紧了怀中的苏策兰。那一夜中秋月圆,他们坚定了陪彼此走过一生的信念,那一个良辰美景,灯火若静,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花开之荼蘼。
秋风吹落黄叶,而他们的心中却满是圆满的欢喜。
翌日,苏策兰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徐纵已经前往北镇抚司了。
刚到北镇抚司,严沣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徐纵,禀报道:“大人,长安城中有人给舒迎迎写信被监视舒迎迎的锦衣卫拦下来了。”
“信呢?在哪儿拿来我看看?”徐纵挑了一下眉。
徐纵早已料到了,长安会有人给舒迎通风报信,但是有点好奇这个舒迎迎写信的人是谁?
严沣将一封信递给了徐纵,徐纵接过去之后,打开信的那一瞬间却有些愣怔,给舒迎迎的信居然是秦煜所写的。
回想起江南之行,徐纵勾了勾唇角,那秦煜大概是被舒迎迎利用了,难怪他派去盯着舒迎迎的人什么都查不到,原来是有秦煜从中作梗。
想通这一切之后,徐纵将手中的信放下,命令严沣道:“你带人去向秦煜带来,舒迎迎那边先不要轻举妄动。”
严沣:“是,大人。”
隐藏在一切事件之后的真相抽丝剥茧的一点点清晰,江南,长安,舒家,四皇子萧珩,秦煜,这些毫无关联的线索一点点连接起来,可怕的真相躲在后面呼之欲出。
秦煜在南镇府司看到严沣的时候有些奇怪,毕竟严沣是北镇抚司的经历,有些疑惑的问道:“严经历来我南镇抚司有何贵干?”
严沣面无表情说道:“徐指挥使请秦经历有些事情,秦经历请吧。”
秦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徐纵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再怎么说都推不过去。
秦煜刚一到达北镇抚司,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徐纵,心中愈加的慌乱。
徐纵将一封信,扔在秦煜的面前,声音听不清喜怒,“秦经历是不是要解释解释这封信?”
秦煜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那是他写给舒迎迎的书信。
他爱慕舒迎迎已久,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他心甘情愿为舒迎迎付出一切。
“这封信确实是属下写的,大人要是治罪,属下绝无二言。”
“哦,既然是你写的,那就交代清楚你和舒迎迎以及四皇子萧珩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就是一封信那么简单吗?”
“属下的确给舒迎迎写信泄露了情报,至于其他的事情,属下并不知情。”
徐纵冷笑道:“你既然心悦舒迎迎,难道不知道舒迎迎对萧珩情根深重,痴情不改,身为锦衣卫,你难道没有想过动用自己的权势,查一下舒迎迎吗?”
秦煜听了徐纵的话之后,有些颓败的低下了头,有些艰难的说道:“我知道她不爱我,但是我已经爱上她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秦煜的表情挣扎而痛苦,有些坚定的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她和萧珩真的没有什么来往。她就是单纯的喜欢四皇子而已,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吧。”
“泄露锦衣卫调查情报已是大罪,你身为南镇府司经历,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秦煜,你知道锦衣卫的规矩。”
徐纵明白前面的痛苦,但并不代表公务可以和儿女情长混为一谈,法大于情,因此世人才说锦衣卫皆是无情之人。
徐纵总觉得秦煜隐瞒了什么,他觉得应该还是会有新的线索的,多年办案的经验和直觉告诉徐纵,这件事情并不像秦煜说的那么简单。可是从秦煜身上明显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
徐纵看了看那封信,略有沉思,过了一会儿之后,冷冷的说道:“南镇府司经历秦煜泄露锦衣卫情报,知法犯法,现削去在锦衣卫的一切官职,暂时收监。秦煜,你可有不服?”
“没有。”秦煜低着头低声说道,如果他的入狱能护舒迎迎周全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初舒迎迎救他一命,而且他们这一条命换舒迎迎平安,他们之间就此了结。
可是真的能了结吗?感情之事从来不是你来我往这么简单,救命之恩可以还上,可是那些纠葛不清的爱恨情仇又怎么来还呢?
在爱情中,从来有人不缺飞蛾扑火的勇气,孤注一掷,惨淡收场。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严沣将秦煜收监之后问道,其实秦煜犯的错,并没有到收监的地步,只是而今,他也看不懂徐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纵将手中的信放下,淡漠地说道:“带人去秦煜的府邸搜查,或许会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大人的意思是?”
“你觉得,他们之间来往的书信会只有一封吗?你会毁掉你心爱之人寄来的书信吗?”
“自然是不会的。”严沣想了一下,突然郑重的说道:“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带人去秦煜府中搜查秦煜与舒迎迎往来的信件。”
徐纵点了点头,看着严沣离开,徐纵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他们最后能不能救回半夏,就算能救回来半夏,还会是以前的半夏吗?
黑暗阴森的密室里,一个女子遍体鳞伤的缩在角落,半夏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每日一睁开眼就是无边的黑暗。
从最开始的害怕到而今的麻木,她突然觉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可是那些人不允许她死,就让她这样如同杂草,蝼蚁一般的活着。
有时候她真的会被那人提出的条件所动摇,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样做,她自己一个人受苦就够了,不能将帝姬再卷进黑暗的漩涡里。
她无数次地想过自杀,但一次次的失败,然后面对更大的痛苦。
到现在,她已经不敢再想自杀的事情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四皇子才是这世界上真正的恶魔,嗜血残忍。
每每想到那个人,她都会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