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些话就是于夫人开始谩骂于景,还说于景抢了于清然的好姻缘,说的很是难听。
我听的差不多准备离开,就听于夫人沉声说,“以后莫要把木锦离带过来,她是个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一个花楼女子,来这种正宴,真是丢人现眼。”
而不远处,就在我正对面一道素色身影,可不就是木锦离,木锦离手用力抓住那桃枝,一点点攥紧。
我看到她眼底的悲愤。
想来木锦离心高气傲是断然不会忍受这种屈辱的。
于清然极力辩驳道,“是我非要锦离过来的,也是我把墨宝给了锦离,母亲你要怪就怪我,不要针对锦离。”
于夫人脸色黑沉。
前世于清然可是对于夫人百依百顺的,她对我冷漠,各种羞辱,哪怕我跟于清然求助,他都是漠不关心,甚至还帮着于夫人挤兑我。
可畏是母子连心。
这辈子于清然却袒护起了木锦离,恐怕于夫人的心跟针扎一样难受。
偏偏就在这时,躲在树后的木锦离出去了。
她走到于夫人面前,背脊挺的直直的。
“这墨宝是于公子给我的,小女不知对于公子是极为重要之物,明日定会亲自归还,还请夫人不要责怪于公子。”
“于公子也不必为我忤逆不孝,锦离不想成为罪人。”
说着,她低垂着眸,眼底满是失落。
身躯单薄,模样清瘦。
好一副可怜人儿的模样。
怪不得于清然前世被吃的死死的。
要是美人这般处处为我打算,还不忍我被母亲苛责,宁愿为我低头认错,恐怕我也得芳心乱跳。
“锦离!”于清然轻斥一声,转而将木锦离护到身后。
“母亲,锦离已经很命苦了。”
“她不能再受这种委屈。”
于夫人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我忽的想到前世,每次我和于清然哭诉,于夫人让我站规矩,站的头发晕。
于清然就会这么回怼我。
‘我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一介妇人,一人撑起于府,你如今还要和她对着干。’
‘是想寒她的心吗?’
这种话我听过无数遍,想来于夫人也是颇为欣慰,儿子孝顺,事事向着她。
唯独这回,木锦离出现在了于清然身边。
“清然,你就这么袒护她,她就是个狐狸精!”
于夫人咬唇,她恶狠狠瞪着木锦离。
“一个小妖精罢了,等你继承侯位,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就非看上这么个下三滥的东西!”
木锦离被说的脸色一阵青白,她美眸微微睁大。
“夫人,你怎能这般羞辱于我?”
“就算我生在青/楼,可我一不偷二不抢,也不曾蛊惑过于公子,我与于公子乃是清清白白的知己好友,怎能被你这般胡口污蔑?”
于清然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就在我以为,会僵持很久的时候,木锦离捂着心口,用力咳嗽了两声,接着便一脸不忍的看向于清然。
“罢了,是我的出现害的于公子这般为难,锦离,以后再不见于公子了。”
说着,她直接跑开。
身后于夫人轻嗤一声,“早该这样了!”
于清然咬唇,“母亲,你何苦将锦离逼到这个地步?”
他失望的眼神落在于夫人身上,“我本以为您会深明大义,没想到您和那些粗鄙妇人一样,会在意一个女子的出身,而非女子的才华和贤淑!”
“我早该在您为我挑选上凤小小时,就该醒悟。”
我看到于夫人愣在原地。
估计心都要碎了。
自己辛辛苦苦奶大的儿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自己翻脸不认人。
我看够了笑话,转身离开。
夜里风凉飕飕的,吹的有些冷,一件厚厚的披风罩在我的身上,我一抬头就看到于景泛着点微红的脸庞。
“小叔,你喝醉了吗?”我小声开口。
于景却轻笑了笑,“陪我走走,散散酒。”
看来是还没有醉。
许是于景身上带着一点酒味,闻着闻着,我都有点迷糊了,脚步跟着虚晃了两下,接着便往于景怀里撞去,撞了个满怀。
此时湖边人不算多,已经临近深夜,一个妙龄女子和清朗男子同在柳树下。
会发生什么?
我脸颊顿时一红,眼睛也止不住闭了闭。
[小叔,是要亲了吗?]
[小叔的唇,看起来很软。]
前世我和于清然很少这样过,大多数时候他见我都是没好气的,什么男女之间该有的甜蜜。
我几乎从未感受过。
于景捏住我的下巴,他微微俯身。
“小小,你是要我亲你吗?”
我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于景略显戏谑的神情。
我慌忙辩解,“小叔,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呢!
[美色误我!]
于景唇角噙着淡笑,我许是觉得有点丢人,将脸往于景怀里一埋,装死道,“小叔把刚才的事,忘掉。”
“锦离,我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你快把袄子披上,夜里风寒,你身子骨弱,千万不要冻坏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气氛。
我偷偷去瞧。
结果发现木锦离和于清然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湖边。
只是木锦离的脸色显然不好,她娇躯冻的发颤,却还是极为倔强道。
“于公子,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的东西锦离受不起。”
“锦离不想于公子在世人眼里,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还请于公子保全自己的贤明,只要牺牲锦离一人,足以。”
好慷慨激昂的发言。
一个美人,就为了你那所谓不值钱的名声,愿意奉献自己。
这得多大情多大爱。
闻着落泪听者痛哭。
我手指不自觉揪紧了于景的衣袍,小声开口,“小叔觉得,锦离姑娘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于景也是于家人,于家人会不会一脉相承?]
[小叔,你以后是不是也能为了你的小姘头,将我始乱终弃呢?]
[那我肯定八抬大轿将你的小姘头迎进府里,我亲自服侍她,只求留我全家性命。]
前世于清然为了木锦离黑化,我已经怕了。
这辈子我得谨小慎微的活着,我和于景注定只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只要于景想将外面的女人抬进来,我就干脆利落一点。
早点收拾东西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