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担心我嫂子小亲亲的安危??”小正太象是听到天大笑话般睨了女子一眼,戏谑道
“ 原来这天下还有人当倚扑蝶是养在深闺的小公主啊!!”
话一出口,若莞烟若还怀疑这两人有奸情就是脑残,任谁都听出了两人对话都是夹枪带棒、极尽讽刺之能事,原来……他在树上说的扑蝶白痴四字别有涵意。
“ 巫。氏.凌,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这名唤倚扑蝶的大妃终于忍无可忍,头上金簪因着怒气而剧烈颤动,几近定格的侍卫终于有所动作,突然圈内的奴仆整齐撤身一退,外圈不知何时聚集的侍卫跨步入内,唰唰唰兵器抽出的薄锐声整齐划一。
但……也仅只于这里,巫氏凌只是挥了挥手,点点绿光萦绕在孩童细嫩的指尖,指尖轻弹,绿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侍卫,光点淡去,侍卫持刀立于原地,只留那一双双眼珠无奈转动,此时若是仔细查探,周围隐身的暗卫术师竟被挡在无形的气墙外。
“ 不用劳师动众,本大人有脚会走,有轻功会飞,要不是看在某人拖本大人下水的份上,本大人才懒得现身哩。”
说罢,巫氏凌朝倚扑蝶身旁的黄衣女子勾了勾手,不待女子看向倚扑蝶,女子身下的座椅竟猛地抽出飞向巫氏凌身旁,就在女子狼狈地摔跌在地时,巫氏凌竟微微一跃,十岁左右般的孩子身形便稳当当的坐在椅上,收起那不符年龄的冷笑,露出无辜迷人笑容说。
“ 倚扑蝶嫂子,赶快处理妳的家事,处理完了人我要带走。”
“ 辅首领……”
谧静夜色中,薄弱月光让人难以视物,但对影幻者来说却是游刃有余,因此完颜铠清楚的看见敖赢指示,倏地闭口等待指示。
敖赢不发一语,看着前方被浓密枝叶掩住的洞穴,双眸幽暗地象是融入在夜色中,让人不知所想。
“ 除了仓幻气息,你们当真感觉不出。”
“ 没。”
完颜铠笃定地回道,但不难听出敖赢语气中的责怪之意,甚至隐有怒气,明白此次营救主首领重要性,立刻说道。
“ 属下无能,还请辅首领示下,属下必会自请处分。”
“ 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容得你自请处分?”
敖赢紧抿的唇线终于轻轻扬起,但扬起一分,冷厉气势便多了几分。
“ 若留得住你这条命再说。”
安颜铠心中大骇,抓住主首领的人果真不可小觑,如此小心翼翼却仍有疏漏,辅首领应是有瞧出什么,但还来不及多问,敖赢指示行动的手势已挥下,不敢多延迟,在暗示其余影幻者小心有诈后便隐去身形。
夜色如魅,暗影重重,看似平静安宁的林间已蒙上鬼魅气息,寒风间歇,意随风动,在敖赢指示下影幻者已然布下阵势,尚未启阵,洞穴内已惊起骚动。
吼。
被枯叶掩住的泥地被狂吼声响震了三震,林间枝叶磨擦稀疏声响划破久藏的闷滞气息,紧接着数百道如针细密的红光自洞穴飞射而来,人影未见,却感受到剧烈气流撞击,在空中荡出震震波光,当第二波红光自洞中疾飞而出,林丛间潜伏身影亦动,须臾之间,铜壁般毫无破绽的人墙倾巢而出,夹带着剧烈杀气攻向红色光波,大地剧震,百兽惊鸣。
此时两道人影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自红波撕裂一处缺口,直奔洞内。
洞内一片漆黑,深处不时传来滴答水滴声,确毫无潮湿闷臭味,反倒桂花沁香充斥鼻尖,敖赢步履轻盈几无声息,在无法目视的狭小空间顺畅而行,彷若此地已踏足无数次。
“ 辅首领,这不是……”完颜铠透过内力传音与敖赢保持联系,随着敖赢脚步前行,然而越往内走越是心惊,记忆中显现的画面让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他都不禁讶然,终于知道辅首领方才怒意出何原因。
正当他再次出声想要说出心中疑惑时,敖赢缓下脚步,身后完颜铠立即进身相护,只见敖赢面目肃然,目光冷凝,倏然一顿,愈血剑脱袖而出,血光绽放,朝传出水声处攻去。
“ 左方石壁与地面接缝处,破开后带仓幻立即离开。”
“ 辅首……”
阻止声尚未出口,猛烈劲气逼得完颜铠跪跌在地,额间青筋突冒,无形威压逼得完颜铠不得不以剑撑地方能不倒,他知辅首领已下达死令,一刻钟内若不依照辅首领的命令离开此地,那辅首领留下的威压会将他活活逼死,直至此刻完颜铠终于发现因一时大意,而使得辅首领不得不……
去他的,我真该死,完颜铠闭唇一咬,直至满口血腥,终于逼得自己不再分心,他必须救助主首领,如同辅首领说的留得他这条命,他才能自请处分,已表忠心。
轰~~~
泥地终于承受不住洞内外同时猛烈攻击,活生生裂成两半,成片树林被道鸿沟自洞穴前划开,当大地再次颤动,红光突灭,遍地疮痍,残手断脚和在一片红泥当中,当最后一道剑气划过,最后一具隐藏在红光中的泥人摊然落地,“ 红泥阵”为古法阵势,阵中主攻者为隐藏红光中的泥人,若要破阵得在泥人自我修复前用灌满内力的刀刃不间断砍杀,不但比拼内力,更是比拼体力,此红泥阵在泥地上更显威力,红光所过之处,泥人皆可与地面泥土混合,看似即易斩杀,但砍断一脚,泥人即吸取泥泞再次塑型成人,除非同时粉碎,否则泥人将有无数次复活机会,任凭高手也不敢贸然攻之,否则数十具泥人同时攻来,内力终有衰竭之时。
索幸敖赢曾对影幻者训练过破阵之法,但即使如此,仍是耗费将近半时辰及数十精英。
“ 玄铁。”
在洞外领头者听见声响,立即挥手止住身后影幻者脚步,全神贯注看向洞口,健壮身形已沾满泥泞,两条玄黑铁鍊紧缠在手臂上,当犀利眸光看到完颜铠身影时,骤然向前。
“ 主首领”玄铁诧异低喊,仍难掩雀跃之意,他赶紧接手扶助满身血痕的玄仓幻。
“ 玄铁,带着主首领及其他弟兄撤回”完颜铠交待完,便向玄仓幻行礼后转身离开,玄铁一脸错愕,多年默契在发现不见辅首领身影后便已了解,完颜铠这是要返回洞内和辅首领会合。
“ 站住。”
沙哑嗓音自玄仓幻口中传出,这一声让玄铁和完颜铠离开的脚步同时停下。
玄仓幻缓缓抬起头,干涸双唇灰白无血色,俊美面容尽是血污,憔悴身形看得出禁锢之人对他私用刑罚,肩后琵琶骨更是残留两根粗大铁勾。
“ 都给我回去。”
“ 主首领……”
“ 这是命令”玄仓幻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湛蓝双眸笃定的看向完颜铠,如今的他筋脉受制,满身尽伤,只有犀利的目光显露出这人无坚不摧的精神力。
“ 连我都着了那人的道,你当真以为你或者是现在的我能帮的了敖赢?”
玄仓幻彷若冰萃的目光扫向洞内,当他说出那人2字时,身旁的玄铁也不禁震了下。
“ 回去,那人不会轻易伤了敖赢的,再不走,是要打算那人用我们来威胁敖赢吗?”
无声低叹只有扶着玄仓幻的玄铁能感受到,玄铁朝完颜铠摇了摇头,再有不甘,完颜铠也只能看着洞内,当洞内突然涌现浓雾时,完颜铠也不得不转身听随主首领命令离开……
月明星稀,冰凉夜风带来深冬寒意,轻抚在雪花掩盖在枝叶上,偶有碎冰融雪滴打落地,数十人所在的园中无人发话,滞闷氛围如双如形的手紧掐住咽喉。
不知僵持了多久,一名男声终究打破僵局。
“ 凌,别闹了。”
拓跋氏揉了揉额穴,紧皱眉头始终无法展开,看着面前依旧悠然坐在椅上晃着双脚的男孩,暗地叹了口气。
“ 好吧!想怎样就说吧。”
“ 夫君……”倚扑蝶不甘的说,但话却梗在拓跋氏瞪来的目光中。
呵呵呵……
巫氏凌轻笑,明明笑声清澈稚嫩,却是莫名地令人紧绷,孩童般白嫩双手蓦然一摊。
“ 本大人无意介入拓跋兄后宅妻妾之争,但为了兄长家事和睦,本大人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巫氏凌轻跃离椅,缓步至跪在前方的姒贞面前,目光在姒贞与那名满身鞭伤的侍女中游移。
“ 拓跋兄啊!这女的美,咱仆蝶嫂子不就怕您移情别恋,担心独守空闺,所以给她侍女安个冲撞不敬的名义,找来两位夫人壮大声势,假借教训之名,实威吓之实,但依本大人瞧,嗯……扑蝶嫂子应该是想来个不小心把人弄残,逼得这美妾反抗,嫂子再给这美妾几个『轻』巴掌,最好不小心划破皮,留个疤……啧啧……真是歹毒妇人心啊。”
稚幼面容露出肯定的笑,但这惋惜暗叹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众人面色一青,被困在圈内的若莞烟不由得憋笑,这小子欠揍归欠揍,但有趣得紧,还以为这小正太只想等着倚扑蝶完事再找她麻烦,没想到倚扑蝶说一句他管一句,弄到倚扑蝶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终于惊动了城主出面处理,但这一处理可好了,这城主看来也拿这小正大没辄。
“ 巫氏凌。”
“ 倚扑蝶。”
倚扑蝶才出声,巫氏凌就像个孩子反唇叫板,倚扑蝶双拳紧攒,目光如火,腕间铃铛叮凌坐响,虽已失态,但毕竟顾及身分,仍是忍住怒意稳坐位上。
“ 怎么,刚不是说让本妃处理家事,怎地城主来你便信口雌黄,兀自干涉,还有,你怎没经通报便来后院,咱府内后院均是女眷,你一个男……”
“男啥?”
巫氏凌突然跳脚大呼,比着拓跋氏说。
“ 明明就是妳那夫君邀请本大人上府作客的,刚还说想怎样就怎样的啊!!拓跋兄,你倒说说话~本大人还没说冤,这嫂子竟就人身攻击,故意挑本大人软肋来踩,瞧……瞧……这不是找碴?!这叫本大人情何以堪啊,如何面对江东父老,如何面对至亲好友啊。”
若莞烟看着巫氏凌倏地转变成有苦难言的表情,连连赞叹,明明一付小大人样,耍起孩子性竟然还真让人同情,看看那萌到不行的表情、瞬间水汪汪的眼神……让人真想给他抱来秀秀,顺便咬一口,但让若莞烟惊讶的却是拓跋氏一听巫氏凌如何面对江东父老时,神情怵然闪过一丝俱慎,随即歛起低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