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哄着玩了半响,方擎上来接人。
裤子已经烘干了,唐浅让方擎给他换上。
方擎直接将裤子扔过去,语气很淡:“自己穿。”
唐浅沉默。
闫筝扫见唐浅的脸,朝前拽方擎的衣服领子:“走,出去聊聊。”
闫筝说什么,方擎一般不会反驳,顺从的被拽了出去。
到院子里,方擎抽出烟递给闫筝一根。
闫筝往嘴里丢了个口香糖:“不抽,戒了。”接着顿了顿,“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方擎是不抽烟,以前和顾佩佩领证前不抽,顾佩佩肚子里怀着孩子更不会抽。
现在怎么抽了呢?
大约是以前看顾佩佩抽烟,觉得烟大约是个好东西。
尤其是她生完孩子的那晚,点着烟,丝毫不顾及孩子和刚开完刀的虚弱,一根接着一根,伴随着烟圈的甜言蜜语让他将心口的不安全都给压了下去。
抽烟好像能唬人。
方擎没回答闫筝的问题,闫筝便也没接着问。
在方擎去点第二根的时候将烟夺过丢了:“找着了吗?”
找着那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方擎不阴不阳的扯扯嘴皮:“找什么啊,怀孕的时候就计划好了生完孩子要带着她全家卷钱跑路,有什么好找的?”
闫筝觉得他在说屁话。
有什么好找的,还跟个傻子似的在外头找了半年,明显是在嘴硬。
他叹了口气:“对孩子好点,孩子是无辜的。”
方擎挑眉:“这就是她不要的一个工具,她都不稀罕,我养着让他姓方已经是对得起他了。”
这话太混账,混账的闫筝想抽他,忍了忍,最后没动手。
方擎将烟抽完,语气很淡:“下个月我和晚晚订婚,今天来就是跟你和老祖宗说这个的,你和唐浅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算了,当我没说。”
说完将烟头丢了,扭头回去,半道上回头冲闫筝招招手:“恭喜当爸爸了,唐浅跟那个婊子不一样,应该不会丢了孩子卷钱跑路。”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傍晚的时候,方想年打来电话说让唐浅和闫筝过去吃饭,商量商量唐浅案子开庭的事。
唐浅坐在车上想着案子的事,兜兜转转想到了顾佩佩。
车载录像是从顾佩佩车上扯下来的。
那么顾佩佩如果知道自己因为这个惹上了官司,会不会……出现?
唐浅不是那么确定,也只是想想,接着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到地方的时候,小布丁在角落里玩积木,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这些明天要带去送给自己的小弟。
唐浅听她反复在说,好奇的问了一嘴杨夏。
杨夏有点尴尬:“她说的是方安,方擎的儿子。”
唐浅顿了顿,冲小布丁招手。
小布丁一蹦三跳的过去,半道上被杨夏拽了一把:“注意点,你舅妈肚子里现在有宝宝。”
小布丁眼睛瞪的很大:“和方安一样的宝宝?”
方安是她们托班里最小的,这话说的不奇怪。
唐浅笑笑:“不是,是比他还小的宝宝。”说完顿了顿:“方安在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他?”
方玉珏挑眉:“没,但没人跟他玩。”
“为什么?”
“因为他老是尿裤子,还不和老师说,身上总是臭烘烘的,但现在不会了,我拿钱给他买尿不湿了,到学校就让他穿上。”
唐浅有些愣,注意力都徘徊在她的前半句。
“为什么不和老师说?”
方玉珏神神秘秘的:“因为他爸爸会凶他,很凶很凶,我见了很多次。”
唐浅沉默了很久,语气很沉:“小布丁。”
小布丁嗯了一声。
唐浅抿唇:“辈分上算,你是他的长辈,所以……好好照顾他,和他做好朋友,好不好?”
小布丁半知半解,哦了一声。
唐浅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方想年叩桌子:“跟你说话呢。”
杨夏啧了一声,让他温柔点,别这么不着调。
唐浅回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的官司,明后天检察官到位,庭审日期就下来了,你什么想法。”
唐浅从怀孕到现在一直在忙,现在脑子里栓着顾佩佩的事,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开口:“流言怎么说的?”
方想年怔了怔:“什么流言?”
“我进去的流言。”
“闫筝都给按下去了,现在明面上没人敢讨论。”
唐浅抿唇,看向闫筝:“帮我散个消息,关于林清荷手里捏着我的罪证的那个行车记录仪。”
闫筝颦眉不乐意。
唐浅晃晃他的胳膊:“帮我,我想找个人。”
闫筝对她的示弱很受用,凑近亲了亲她。
唐浅笑笑,看向乖巧吃饭的小布丁,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顾佩佩听说后,会不会出现?
唐浅在两天后收到了检察院递过来的开庭书。
她扫了眼负责的检察官,接着就乐了。
杜峰。
算是一个熟人。
她找出手机号打过去。
对面爽朗的笑:“你说说咱俩这是什么缘分?我回深海第一个负责的就是你的案子。”
“刚回来啊?”
“对,前天刚到岗。”
“我师姐呢?”
电话对面诡异的沉默了。
唐浅也跟着沉默了,半响后笑笑,扯开话题:“有时间吗?吃个饭。”
“你脑子秀逗了,和我一起吃饭?想让我违反纪律吗?”
检察官庭审前不能和当事人一起吃饭,这是规矩,唐浅刚才着急转移话题,是真的忘了,她笑笑:“那改天再聊。”
说完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杜峰喊了一句:“那个邢远乔是什么样的人?”
唐浅愣了下。
什么样的人……
她顿了顿:“我师姐是去找邢远乔了吗?”
杜峰苦笑一声:“是,我俩正在床上的时候,一个电话就给叫走了,连头也没回。”
唐浅抿唇,就是觉得,怪残忍的。
杜峰接着问了句:“死我想死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让葛洋洋那傻妞这么狠的说甩就甩了我。”
抛去方想年的事的不谈,抛去曾经的事不谈。
邢远乔是个很优秀的人。
但这些抛不去,所以……
“他是个可怜的人。”
杜峰呸了一口:“丫的,感情葛洋洋就是个奶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