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筝挑眉,看向唐浅,意思是你没说。
唐浅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这种事张扬起来有点尴尬,支支吾吾的没说。
闫筝直接开口,嗓子嚎亮:“囡囡怀孕了,孕八周。”
老太太愣了下,接着喜笑颜开,站起身围着唐浅转了好几圈,“真怀了?”
唐浅有点尴尬的笑笑:“恩。”
她很怕她在旧事重提,说什么工作的事,尤其是家里现在还有方擎他们,被数落一顿有点丢人。
率先开口:“我工作停下了,专心养胎,好好工作。”
老太太嗔怪一声:“我是昏了头的吗?你的事,我还不知道?要你来说?”
唐浅怔了下。
是,前段时间闹这么大,满城风雨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给闫筝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要不要帮忙,他都说不用,还好你没几天就出来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真的怀了,老宅终于要添个小家伙了。”
唐浅沉默,有点内疚。
尤其是看着她的满头白发。
衣摆被拽了拽,唐浅低头:“怎么了?小安安?”
许是唐浅的声音太温柔,方安怔了怔,细声细气的说话:“你肚子里,是有和安安一样的小宝宝了吗?”
唐浅恩了一声:“你会……多一个爷爷。”
这话说的,唐浅尴尬的要死。
方安不尴尬,手在唐浅肚子上贴贴:“他真好,出生就有爸爸妈妈。”
这话不像天真孩子会说出的话,尤其是眉眼带着落寞和明晃晃的羡慕。
方安接着说:“他应该会和方玉珏一样开心吧,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方安还要接着说,方擎开口训斥:“胡说八道什么呢。”
话音刚落地,闫筝一脚踹了过去。
踹的力道不重,但教训的味道很足。
方擎脸难看了点,却什么都没说。
唐浅看着孩子,心疼的要死,终于明白杨夏是什么意思。
自己有了孩子,某种意义上就舍不得孩子受苦。
她蹲下,将孩子搂在怀里,声音很低:“想见妈妈吗?”
方安没看唐浅,越过唐浅看向她身后的方擎,声音很低:“算了。”
算了,不是不想,或者是想。
是很懂事的妥协。
唐浅有点受不了,再看方擎的眼神带了点谴责。
方擎扭头,说出去抽根烟。
话刚落地,大门口登登登的,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唐浅凝眉,是向晚。
半年前方擎带着来过老宅一次,唐浅对她的印象不好不坏,觉得还行,毕竟大家闺秀出身的,礼仪各种方面挑不出毛病,对那时候还没学走路的方安也是关怀备至。
但就是有一点,唐浅心里始终有点膈应。
就是在方安才一岁的时候让他去上托班。
说孩子要趁早教育,走精英教学。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方擎没意见,而且那个托班也愿意收,唐浅就不好说什么。
偶尔去接小布丁的捏捏他的脸,接着便匆匆分开了。
这会看见她,唐浅客套的笑笑:“你怎么没和方擎一起来?”
“早上临时有点事,还好,没晚太久。”
说完走近,对着方安伸手:“安安,想阿姨了没?”
方安不易察觉的颦了眉,站在唐浅身边没动,手死死的攥着唐浅的衣摆。
向晚又说了几句,方安始终不动。
场面有点尴尬。
方擎眼看着想发火,闫筝啧了一声。
他没吱声,扭头出去抽烟了。
老太太开口缓和口吻:“晚晚,跟我去厨房看看想吃什么菜?中午要大厨给你们做。”
向晚笑笑,点头说好。
唐浅在老宅这很少进厨房。
闫筝不让,老太太怕被损一顿,也从来不叫。
所以不管向晚来多少次,都从来没见过唐浅和她一起去厨房,包括和老人闲聊天这种差事,唐浅更是一次都没做过。
她有点羡慕她的好命,尤其是闫筝眼里全是她,就转身再回头的功夫,闫筝已经凑到唐浅身边,声音温柔的让人想起鸡皮疙瘩。
闫筝碰碰唐浅:“想什么呢?”
唐浅没想什么,就是在想……顾佩佩到底在哪?
她还有那个车载录像的事想问她。
但……她看向院子里垂头吸烟的方擎,最后没吱声。
人家两口子的事,她掺和了一次,结局现在看着不怎么样,还是别再掺和的好。
中午吃饭相安无事,只是方安开始小声哭,声音细细的,跟幼猫一样。
唐浅问了很多次也不说。
方擎开口训:“哭什么哭!丢人现眼!不想吃滚出去!”
唐浅有点火了,眉眼颦着,冷冰冰的看着方擎。
闫筝扔了筷子,看向方擎:“你不想吃给我滚出去!”
向晚一直没说话,孩子哭也没吱声,方擎被骂也没吱声,一直若无其事的和老夫人说话。
老太太没心情搭理她,问方安到底怎么了。
唐浅看着孩子哭的可怜的样,心里有点难受,凑近他声音很小:“你告诉我怎么了,我帮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方安凑近她,声音很小,哽咽:“我尿裤子了。”
唐浅愣住,接着就笑了:“傻瓜,小朋友尿裤子很正常的。”
说完朝他伸手:“我带你去换,你现在还穿尿不湿吗?”
方安摇头,可怜兮兮的。
唐浅有点头疼,让闫筝抱他上楼。
闫筝一抱就摸出来了,笑眯眯的抱着人上去。
唐浅:“安安尿裤子了,车里有换洗衣服吗?”
方擎微怔,皱眉说没有,接着烦躁的开口:“多大了还尿裤子!”
向晚笑笑:“孩子这个阶段尿裤子是正常的,再大点就好了,别生气。”
唐浅心里膈应的要死。
真不明白他们一个亲爹,一个快要成后妈的怎么这样,哪怕是装装样子,好歹得上去看看。
唐浅吃不下去了,扭头上楼。
楼上闫筝已经洗完了他的裤子,丢进了干衣机。
唐浅捂脸:“咱俩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看你吗?”
小家伙羞涩的挤在被子里,细声细气的:“能。”
唐浅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尤其是这小崽子性子比方玉珏那个姑娘讨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