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洗了澡坐在电脑旁整理文件,整理到了接近十点,才看见闫筝推门进来。
唐浅挑眉:“你又出去了一趟?”
俩人八点就到家了,到现在才回来,不是出去了一趟,唐浅找不到别的解释。
闫筝没说话,坐在唐浅对面的凳子那。
唐浅将手里的文件打包整理好,抬头看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请假了。”
唐浅沉默,半响后笑笑:“从前我不用说,你第一时间就会自己打听到。”
“我最近在忙。”
唐浅打断:“我知道你在忙,所以我没说什么,哪怕你在忙的是跟林清荷有关的事。”
闫筝突然就恼了:“唐浅,我不是在忙和林清荷有关的事,我是为了你!”
唐浅默默的盯着他,将笔记本合上,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我说了很多次,我可以不当这个律师,我只想你不要和林清荷牵扯,不要违法!我是不是说过?”
闫筝深吸口气:“是,你说过,但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怎么才叫是我的真心话?”唐浅筋疲力尽,起身默默的看着他:“你告诉我,怎么才叫是我的真心话?”
她看着他,默默的笑笑:“当年因为官司,我利用了你,是我的不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句话我说了无数遍,在你心里却还是过不去!是不是!”
俩人的争吵最近总是不在一条线上,唐浅的歪,闫筝的也在歪,不停的偏离了既定的轨道,越吵越凶,唐浅不想说了,也不想最最后的夜晚跟他吵,错身就要走。
闫筝拽住她:“地给了林清荷,就彻底结束了,你可以接着做你想做的,喜欢做的事,这些,还不行吗?”
唐浅想挣开手,但挣不开。
闫筝眼圈通红接着说:“往上走,去做你想做的救世主,我路都给你铺好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
唐浅不想让他怎么样。
只是不想人人都在笑话她的婚姻,人人都在揣测她的婚姻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真的受够了。
唐浅扬手给了闫筝一个巴掌。
随后决绝的将手抽回,扭头去了楼上,把门反锁了。
闫筝跟上去敲了大半夜的门,里面始终安安静静。
他扒了扒头发,打电话给公司里的法务团队,让他们想办法这几天把那个投诉的事件压下去,不要挡了后期唐浅进律师协会的路。
团队负责人啧了一声:“总裁,这事得当事人出面啊,她不出面,我们的手插不进去,毕竟这是协会内部的事,要登档案的。”
闫筝顿了顿,说知道了,将电话挂了。
他是真的不懂唐浅现在在想些什么,明明什么都给她弄好了,以后的路也好,未来的方向也好,这些都是从前她想要的,现在给了她,她却还是不高兴?
她到底在想什么?
隔天闫筝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他疑惑的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关机了。
闹铃被取消了。
他坐起身子,扫了眼四周,抬脚上楼去找唐浅。
楼上房门是开着的。
里面三间客房空无一人。
闫筝莫名的有点心慌。
给唐浅打电话,手机在楼下门厅旁边响起。
他捏着唐浅的手机翻找她的钱包和衣服。
都在。
什么都在。
但……人去哪了?
闫筝心神不宁的等到中午,都没看见唐浅回来。
手机进来电话。
是法务团队的,说他们联系了协会那边,说通知唐浅去调解的消息都发出去三遍了,但她迟迟没理会,投诉人的门路不大,但后面明显有后台,再不处理,后面会闹的有点难收场,可能会影响作为青年律师代表进驻协会。
“这些,协会那边和浅浅说了吗?”
“说了。”
闫筝沉默,心口突然跳的很快很快。
他挂了电话,出门去车库。
唐浅经常开的那辆车不见了。
他哆嗦着手打电话给温子恒,让他定位唐浅开走的车现在在哪。
“怎么了这是,你不是说再也不查她了吗?”
“让你去查!”
闫筝这声是吼的,温子恒吓了一跳,挂了电话便开始查。
十几分钟后,将定位发给了闫筝。
标点符号都带着抖。
这车早上八点就开去了警局,唐浅想干什么?
闫筝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四分五裂。
唐浅想干什么?唐浅想自首。
唐浅自首了,将当年伤了刘前进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随后掷地有声:“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现在我要控告林清荷对我以及我丈夫敲诈勒索。”
隔天深海闹翻了天。
继律师界新秀唐浅自首后,闫筝和林清荷先后被传唤。
闫筝在当年就提交了绝对无罪的证据,进去不过一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
林清荷进去后却没出来,关于敲诈唐浅以及闫筝的事证据确凿。
唐浅案件追溯期间,被暂时羁押。
隔天,律师协会出具公告。
唐浅于公休日前夕深夜提交了自首文档,主动提出扣押律师资格证,等案件调查清楚后,再行决议。
深海炸开了锅。
关于唐浅的案件,关于她和闫筝的婚姻。
关于最后鱼死网破的结局。
一时间,没人再敢说唐浅是个隐忍的原配,也没人再敢说闫筝和唐浅的婚姻是利益的相互制衡。
只能说,唐浅真是够狠的,到手的和上面连接的梯子,以及青云直上的仕途全都不要,只想将林清荷那个臭虫从他们的婚姻里剔除出去。
还只能说,闫筝果然看不上林清荷,给钱保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妻子铺路。
闫筝在周一的晚上见到了唐浅。
唐浅穿着上庭最喜欢穿的黑西装,还是闫筝亲手给买的,绑着低马尾,隔着窗户和闫筝对视。
半响后,闫筝手掌合十,眼圈红了。
唐浅莞尔一笑,语气带了嗔怪:“这次信了吗?”
闫筝抹了把泪:“信。”
“信什么?”
“信你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我不再和肮脏的东西再牵扯。”
唐浅隔空描画了下他的脸,噗嗤一笑,“傻子,你该信的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高于一切,包括你自以为比你高出很多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