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意……魏之意……”
是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睁开眼竟然是贺琰。
我这才意识到,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贺琰了。
其实分开也没有很久,
他明明还和我们分开的时候差不多,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整齐的发型,
可他又分明面容消瘦,两颊都几乎凹陷下去。
看到我醒了,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然后像是声音大一点我就会碎掉一样,声音很小的说:
“我们回家吧。”
他声音在抖,眼眶是红的,好像想要伸手碰碰我,可是又不敢。
我脑子里已经分不出任何心绪来分析,他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站到我面前的,
我只是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对着他很小幅度的点头然后说:
“好。”
贺琰于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像是早有准备,把我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然后一只手举着我的吊瓶。
然而轮椅还没推出走廊就被人拦下。
宋清雅笑的并不真心的劝他:
“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资源,你把她带走了,她会死的。”
贺琰站在我身后语气听起来很强硬:
“你们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我没有耐心。”
“魏之意还是交给我亲自照顾比较好。”
宋清雅突然笑了,那种手里握着底牌的自得出现在她身上有点怪异。
而我也突然意识到这件荒诞的事情,有一丝不妙从心底升至半空,
贺琰好像还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情。
他还以为我只是出了车祸很严重,所以一直到现在还在住院。
从走廊尽头突然又走出来一个黑西装的保镖,面色不善的朝这边走过来。
“好吧,你应该知道贺先生现在很看重魏小姐,我们的婚礼一天没有举办,他就一天都不会放心的。”
宋清雅看着脸色逐渐沉下来的贺琰,很好脾气的伸出手,像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一样真诚的说:
“还是把魏小姐还给我吧,她身体不好,小心不要被误伤了。”
贺琰还是太年轻,这样的年轻有为对他的家世来说或许是个好处,
但他太过于蠢了,有能力又不懂得韬光养晦就等于任人宰割,
宋清雅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的走廊突然响起打斗声,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捂住了眼睛靠在墙上。
那人的力气大的要命,钳着她的双手却并不敢用力似的虚虚的握着。
她万无一失的脸上终于皲裂出几道不受控制的裂痕,因为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太过于熟悉了。
朝夕相处的时间太久,甚至足以让她下意识的判断出这个人是谁。
果然他开口朝着贺琰大喊:
“赶紧走啊!快点走!”
宋清雅忍不住要将一口牙咬碎,终于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视线恢复一片清明,
宋亦阳松开钳制着她的手,乖巧的如同一条狗站在角落里垂着眼叫她:
“姐。”
……
贺琰开车开的很不稳,一路上我几次想要吐出来最后都忍了下来。
然后终于在他停下车之后吐了个痛快,
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走路,
也许是我现在身体真的像马上要碎掉的玻璃一样脆弱,
总之那种很久违的心悸和失重感一起扑面而来的时候我甚至无法控制我的身体。
眼前一片黑暗的向前栽倒。
伴随着一句惊呼和很熟悉又安心的“魏之意!”,
我很快陷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