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想起自己锅中的菜,回去一瞧,都焦了,白忙活了。她也并未再煮,只是在一旁啃起馍馍来。
叶沉则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给他盛的粥。
看了刚刚那一场大戏之后,他突然觉得陆芸也挺可怜的。她十五岁失去双亲,没有了任何一个亲人,也不知道她的邻居为了要得到她的房子和她的钱,暗中使了多少绊子,下了多少套了,换了其他姑娘,只怕早着了别人的道了。
陆芸啃了馍馍,便找来一根蜡烛,点着了搁在桌子上。然后开始熬潲水,半个时辰才熬好,接着又要喂猪。
她还没忙完,叶沉就趴在一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他是半夜里醒来的,当时到处都漆黑一片。屋顶窸窸窣窣地传来声音,像是又有人闯进来了。果然,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多了两个黑影。他们直直地进了堂屋,到处翻东西,不知道在找什么。
叶沉缩在门后的狗窝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点什么声音,会被对方灭口。
突然,一黑衣人朝他的方向过来了,越走越近,手中的剑泛着光。
糟糕,他看到他了!手中的剑也朝他挥来……
狗命休矣!叶沉的脑中满是这四个大字。
坐以待毙到底不是叶沉的性子,黑衣人的剑刺过来的时候,他猛地朝一旁闪去,滚了几个圈,才躲开,一躲开,那柄剑就又刺过来,叶沉又只能拼命地躲。
剑戳在门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另一黑衣人见状,突然来拉他:“别跟一条狗计较。东西我找到了,快走!”
那人又朝叶沉戳了几下,叶沉的爪子被戳中,疼的全身抽筋起来。
这么大动静,想来陆芸也早醒了,她怎么还不来?她再不来,他就要死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需要陆芸来救他的命。
陆芸到底还是没出手,好在那个黑衣人也没再对他下手,而是匆匆逃掉了。
黑衣人走后,叶沉才听到脚步声,是陆芸。她开门进来了,他知道她刚刚一定听到声音了,只是不肯出面。她身手明明不错,未必对付不了那俩黑衣人,可她就是没及时出手救他。
他心底里莫名有些委屈,却又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只是趴在那里不做声。爪子隐隐作痛,黏黏腻腻的,似乎流了很多的血。他喜欢干净,不喜欢脏兮兮的。可,她不管他,给他吃了东西,便将他抱来狗窝里。
他这会儿动也动不了,正想着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去的时候,她就在他的面前蹲下了。
虽然夜色暗,但他瞧得还挺清楚,她散着头发,赤着脚,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寝衣。她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狗的鼻子灵,他只觉得她满身都是香气,又香又清爽,也不知道用的是何种香胰子。
叶沉被自己这想法惊呆了,她用何种香胰子,关他什么事?
可是,她身上的香味熏得他无法思考。不由暗骂自己的狗鼻子。
陆芸将他抱进屋中,点了根蜡烛,将他照亮,然后绞了纱布,打了清水给他清洗上药,并且包扎好。忙前忙后的,忙了半个时辰,还把他的狗窝也挪了过来。
于是,他睡地上,她睡床上。
她睡觉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睡去了没有。他却一直睡不着。
他从没料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原本的身体怎么样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去。
还有陆芸,她的周围似乎处处都是杀机!竟然有人闯进她的屋里偷东西。而她却毫无动容地让别人偷。
叶沉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去的,醒来的时候,陆芸早已不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