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太阳都还未出来,但她要上街、要卖猪肉,估计早就起了,毕竟猪都是要现宰的,她就算不亲自宰,也要去现场。
他知道她的肉铺在什么位置,但是他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就走开了,根本不屑去看。所以,也不知道她卖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被人占便宜。
他又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外头开门的声音吵醒的,还以为是陆芸回来了,瘸着脚跳到门边,用没受伤的爪子将门抓开,却发现外头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粗布衣裳,个头不高,肤色偏黑,长得也壮实,一看就是个经常干活的。
叶沉想起昨日陆芸提到的小蝶,莫非这人就是小蝶?
不过,那秦婆子说小蝶来历不明,也不懂她究竟个什么来历。
叶沉见不是陆芸,就又轻手轻脚地将门给掩上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芸才回来。叶沉此时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为了不被饿死,他赶紧汪汪汪地叫起来。
陆芸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那只伤痕累累的狗睁着水弯弯的眼睛看着自己,活像被自己欺负了一般。而且,她一进来,他便伸出爪子,摸了摸它干瘪瘪的肚皮,一副讨吃的样子。
陆芸莫名地有些想笑,觉得这狗颇有意思,不过,她没笑,她并不爱笑,只是朝外叫:“小蝶,小蝶。”
“姑娘有何吩咐?”小蝶很快过来了。
陆芸道:“去煮个粥,煮烂一点,放点肉末,少放盐。”
小蝶立即去了。
这会儿才煮,那得煮多久啊?饿死狗了!叶沉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
陆芸在街上遇到了点麻烦事,这才回来晚了,之前倒是没记起家里有狗的事,一回来看它饿得有气无力,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愧疚,于是将她吃剩的半个馒头拿了出来,撕成小片小片的,递到它面前。
她不知道这狗究竟几个月了,但它分明牙都还没长齐,吃东西想必很费劲,还是吃小一点的好,免得噎住。
叶沉不喜欢吃馒头,可他饿得惨,姑且就吃了吧。但吃了几口,又想起这是她吃剩下的,登时面皮发烫起来,好在这会儿他是狗,不然就得难为情死了。
陆芸没待多久就又出去了,走之前还吩咐了小蝶很多事情,喂猪喂狗,关门关窗什么的,仿佛晚上不回来了一般。
果然,她一整晚都没回来,叶沉的狗窝没挪,还是在她的屋里。因此,叶沉一整天都没怎么动。
陆芸是第二日中午回来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风尘仆仆的,叶沉的伤还是不见好,根本走不了,陆芸回屋换了件衣服,瞧见他,才将他抱出去见见阳光。
小蝶在柴房熬潲,听见她回来就探头出来:“姑娘吃了吗?”
“吃了。”陆芸说着,将手里提着的纸包递过去,“还买了你爱吃的如意糕。”
小蝶接过去,小声道:“姑娘不用给我买吃的。我在这儿,有吃有住就已经感激不尽。”
“这又不值几个钱。”陆芸说,“我先去给王大夫送酒,上回答应了他的,再不送过去,他就得发脾气了。让二蛋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你不用管它。”
叶沉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原来,她给那个小蝶买了点心,却没给他买。就算他不爱吃,她也不能不给他买呀!
陆芸去酒窖里刚捧出一坛酒,就听到二蛋朝自己叫,一双狗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怨愤。
她想了想,就一手将它托起,带着它一块儿出门了。
叶沉其实并不想去见那个乡野老匹夫,谁知道他会不会用针扎自己。但他也不想晒什么太阳,出去看看也好。
一人一狗刚到门口,突然就有人朝他们泼了什么东西过来,一股尿臭味。要不是陆芸闪得快,早被淋透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被这喷坑里的脏东西淋中,明日里指不定整个沙河镇都传遍。
叶沉一眼瞧中朝他们泼东西的,是那日闹事的秦婆子,陆芸也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