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折腾了好一阵,还是没人替她说话,她的面皮挂不住,干脆两眼一闭,脚一伸,就装晕过去了。
叶沉一眼就瞧出秦婆子是装的,但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谁也拿她没办法。
他扭头去看陆芸,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阿叔阿婶们也看到了,我没出手伤人。”
“是是是,是她自己昏过去的。”村里好些妇人都怕陆芸,不敢跟她对着来,赶紧附和几句。
“真昏假昏,还不一定呢。”陆芸冷笑一声,“也罢,我还有急事,姑且不与她计较,但这么一老人家,昏倒在外面也不好,万一有野兽路过,把人叼走怎么办?既然各位阿叔阿婶心地好,不如送她去村口王大夫那里吧,有病得早点治。”
“这个……我不顺路……”
“我也不顺路。”
“我住村尾呢。”
……
顷刻间,众人都推托得干干净净,没有人愿意送秦婆子去村口,只是手忙脚乱地将她抬进她的破屋,便急匆匆地走了。
陆芸耳根子总算清净了,她没久待,径直地往村口去了。
到村口时,王大夫这会儿还在吃午饭,同他一块吃饭的还有两个老头,一个姓刘,一个姓张。陆芸见过几次,不过都不熟。
“王爷爷,我给你送酒来了。”陆芸掂了掂手里的酒,说道。
王大夫正在啃着一个鸡腿,一瞧见陆芸和她手中的酒,就将那鸡腿一放,乐呵呵地笑起来,“好好好,太好了。吃了没?坐下一块儿吃。”说着,他就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吃了。就不打扰你和两位爷爷了。”陆芸将酒放在一边,就欲离开。
“吃了也再吃点。你都好久没来和我喝酒了。这两个老头,一个都不肯陪我喝酒,扫兴,太扫兴了。”
陆芸还没说话,张老头就道:“怎么就没喝了?刚刚才喝完一碗,你想留人家丫头就直说,睁眼说瞎话我们可不答应。”
“就是,莫要乱给我们安罪名。”刘老头也抗议起来。
王大夫这下面子挂不住了,但他可是出了名的老顽童了,脸皮厚得很,立即做出不满的样子来,“才喝一碗哪能叫喝,一把年纪了,喝酒还不如小姑娘,我们家小芸娃都比你们会喝。”
叶沉听了立即从陆芸的臂弯里探出脑袋来,瞪着这王大夫:你个老匹夫,还要不要脸了?她怎么就是你家的了?
他瞪完王大夫,又想扭头去瞪陆芸:好你个陆芸,姑娘家家的,竟然学喝酒,还跑出来跟老头喝酒!
他固然是想瞪陆芸的,但他忘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伤,一动就撕心裂肺地疼,疼得他两眼泪汪汪,只好不扭头了,也不瞪她了。
王大夫好客又热情,一下子捧起陆芸刚拿来的酒,又拿来一个大碗,咕噜噜就往里倒酒,倒了满满一碗,“好了,小芸娃,这碗归你了,不喝完不许走,不然,我以后就不给你的狗看病。”
呸!你个臭老头!太卑鄙了!叶沉气得朝王大夫大叫起来。
王大夫反手就是一根银针,也不知道扎中了叶沉的哪个穴位,疼死他了,“你这土狗,尽会捣乱,再乱叫,老夫就扎你满身窟窿。”
叶沉不懂他手上那个地方藏着针,还真有点怕,登时缩了缩脑袋,缩回陆芸的臂弯中。
陆芸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了他一下,“王爷爷,你怎么连狗也吓唬。”
“谁叫它长得丑,还不懂礼貌。”王大夫道。
叶沉听了可不服气了,心道:你才丑!你个糟老头子。
张老头和刘老头乐呵呵地笑起来,“小丫头,快坐,别管你的狗了。”
陆芸只好将二蛋放到一边去,净了手,然后坐下来。
叶沉的狗鼻子灵,高粱酒的香味很浓,闻起来似乎很好喝,也不懂是不是陆芸自己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