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阿银确实没有办法招架喝醉了的向秦羽,只能把李龙大找来帮忙,除了因为金阿银认识的人不多,肯不辞辛苦帮忙的就更少了,还因为向秦羽搬走后就住在李龙大家里。
就算是李龙大这样的大男人,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一身结实肌肉的向秦羽弄上车。
可能编剧的脑袋总是很跳跃,想得总是很多吧,金阿银看着李龙大拖拽向秦羽时搂搂抱抱的样子总觉得别扭,而且,向秦羽非要搬去跟李龙大住,怎么想都有点儿可疑啊。尤其是,当金阿银问起向秦羽为什么要住在李龙大的家里时,李龙大并没有回答,只说这是个秘密。
好不容易把向秦羽安顿好,李龙大有种虚脱的感觉,不禁感叹了句,“池宇,你现在怎么这么重。”
金阿银不放心向秦羽,也不放心李龙大一个人能把向秦羽弄回家,就跟他一起上了车。
车上,李龙大又约她去古镇,金阿银还是不答应。
“我票都买好了!还是说你在介意我是男二号的事?”
后面一句话是为了故意刺激她的。
到家楼下了,李龙大并不管向秦羽,一心只想恳请金阿银跟他一起去古镇。金阿银不想尴尬地傻傻僵持着,艰难地去拉扯向秦羽,却被压得一步也走不动。
“你先把他扛上去再说。”
李龙大心中暗喜,“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周末下午我去接你。放我鸽子就是瞧不起我!不许反悔喽!”
两人配合着搀扶向秦羽回家,一切也还算顺利。金阿银去了趟卫生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龙大摔在了向秦羽健壮的手臂上。看上去,就像他躺在了向秦羽的臂弯似的。
“我先走了。”她以为先前的猜想被“证实”了。
李龙大想解释,可金阿银已经快步离开了。其实刚才李龙大只是在给向秦羽换衣服,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渍,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向秦羽的身边。
池宇和向秦羽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比如池宇酒精过敏,而向秦羽却有一定的酒量。
不知道眼前人是向秦羽而非池宇的李龙大,本来很担心会出事,没想到第二天清晨,“池宇”平安无事,总算放心了。
李龙大给宿醉的“池先生”做了早餐,三明治和牛奶,以前他也经常做给池宇吃。但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池宇,所以,向秦羽吃一口就差点吐出来,连牛奶也没胃口喝了。
金阿银的早饭是便宜的油条,嘴里还没吃完,两手就在键盘上忙碌开了。
休息区外响起一阵电锤装修般的噪音,连金阿银的水杯都跟着声音微微震动。
正在拍戏的冯导怒火中烧,叫停了正在拍的戏,恼怒地喝问:“外面什么情况?”
金阿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得拍桌而起!
金阿银冲出休息区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人,那轰轰轰的声音就是摩托车传出来的!
骑摩托的大男孩,蹬一双马丁靴、穿一身冲锋衣、背个登山包、戴着头盔,乘风而来,把剧组一众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摩托车停下,头盔一摘下就露出了帅气阳光的脸。大男孩撩了下微乱的头发,迎着阳光,一身清朗。
一切都那么美好,帅气,像电影画面。
突然,一只手就毫不留情地拍在大男孩的后脑勺,疼得男孩“哎哟”一声痛叫。
大男孩回身一看,“姐?……你怎么在这儿?”
金阿银催促他:“赶紧把你那破车推走!要不我打电话叫交警了!”
金川却说:“我是来找朋友的。”
金阿银又是一巴掌落在他后脑勺,“找朋友都不联系我?啊?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要不就是不接,要不就是打不通!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金川不是故意不接金阿银的电话,是忙于在大山里穿梭,拍摄棕熊,回到城市之后又一直忙着摄影展的事,忙到今天才算勉强有点时间。
一般人听到这里,都会被热爱生活、充满冒险精神的金川所感动,但金阿银不会,她抓住了重点:“摄影展?这么说你到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你给我过来!金阿宝!”
她得替不在人世的爸妈好好教训这个不安分的臭小子。
金川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金川!金川!别再叫我阿宝了!说了多少次了!”
两人正拉扯时,向秦羽正好赶到剧组,看到这一幕,三两步冲上来,对着金川就是一记强有力的左勾拳。金川顿时眼冒金星,坐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玷污良家妇女!”向秦羽骂完后又是一拳。
滕溪冲了上来,拉住了还想动手的向秦羽。
当金阿银解释清楚,金川不是什么臭流氓,而是她弟弟时,向秦羽有些尴尬了,多少有点儿想对金川示好,但金川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领情,别扭地把身体转向一边。
赶来劝架的滕溪在看到金川时,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有些扭捏,一改之前的放肆随意,变得轻柔谨慎起来,还细心地给金川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污渍。
金川委屈地跟滕溪抱怨:“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本来想见完你就去找她。谁知道先让她撞上了。”
金阿银看着滕溪和金川站在一起的样子,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滕溪微博上的逆光少年,不是池宇,是她弟弟阿宝!
难怪当时觉得分外眼熟呢!
他俩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会串在一起?
金阿银竖起耳朵,偷听着两人说话。
原来滕溪帮金川联系了摄影展的事宜,不过因为展览中心太贵了,团队觉得没必要用这么好的地方,只能谢过了。
滕溪很着急,她分明联系过,叫展览中心那边不要收金川他们的钱。
“我还不了这个人情。”尽管滕溪专门交代过不要收金川他们的钱,但金川还是不想麻烦她,欠这个人情。若是举手之劳,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人情,他实在还不了。
看到滕溪失落的样子,金川心里不是滋味,“我知道,展览中心都是至少要提前一年多预约才有可能给排期,你一定托了不少关系。”
“那你还拒绝……”滕溪不想让金川看到她失望的样子,假装转身去拿渴了。
金川拿出一张摄影展门票递给滕溪,“这是我摄影展的门票,有时间来看。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
“我知道!”滕溪假装无所谓,“你已经拒绝过我好多次了。”
两人像老朋友那样闲聊起来。
她问:“这次是从哪儿回来?”
“日喀则。”
“真好!有机会我一定再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些地方……你不需要有负担,去做那些事是我因为我高兴。但如果让你不舒服了,你不接受就好了,但不要阻止我去做。”
滕溪在金川面前,有从未见过的认真。
“溪溪……”金川一时间无法回应这样的她。
滕溪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俏皮地调侃:“有机会你帮我出外景再拍组照片,就算还了我人情了。”
金阿银偷听墙脚的事被向秦羽给发现了,“趴墙角可并非正人君子干的事。”
金阿银回怼:“那打人也不是正人君子干出来的!”
“那……我还不是以为他在非礼你。”
“他是我弟弟!”
“原来你弟弟就是那条大鱼。”
“什么鱼?”
“滕溪说,有一条鱼不肯入网,捞不上来。”
说着,向秦羽还感叹一句:“年纪轻轻,拈花惹草。”
说完,还嫌弃地啧了一声。
“昨天晚上……”他突然开口,不过,没等他往后说,金阿银的心里就拉响了警报,条件反射般地藏起了被他吸过的手指。只听向秦羽继续说道:“我发现我少了一千多元,是不是你拿了?”
原来是说这事啊,金阿银暗暗松了口气。
“我……谁让你喝多了!吃个夜宵吃了九百多,你别忘了还欠我那么多钱呢!总不能还让我付吧!”
向秦羽追问:“那另外200元呢?”
“我要打车回家啊!知道夜里打车有多贵吗?一点常识都没有。”
向秦羽心疼钱,也想强迫自己跟金阿银划清界限,让她离自己越远越好,故意冲她冷漠道:“又没人求着你来。”
一番好心遭到如此冷漠的对待,金阿银气鼓鼓地走了,经过向秦羽身边的时候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天色突然阴沉,一辆小货车开进了剧组。
货车副驾坐着的人,满脸胡渣,嚼着槟榔,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闹别扭的向秦羽和金阿银,眼神阴险冷漠。
此人名叫阿豪,他提醒开车的司机,不远处那个男人就是向秦羽!
司机有些愣神,阿豪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问:“怕了?”
司机麻泽浩确实一脸畏惧胆小的样子。
阿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他:“以前就知道你怂,天天背个电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没想到两年不见,一点长进都没有。”
“放心,今天就先来看看,不动手。”
阿豪一边说,一边扒拉出一套运输公司的制服让麻泽浩换上。
麻泽浩试探地问了句:“豪哥……那个池宇……您到底和他有什么过节?”
阿豪“啪”地甩开折叠匕首,虽只是查看一下匕首是否锋利,但还是吓得麻泽浩连忙住嘴,套好衣服。
阿豪把一把钥匙甩给麻泽浩,“这个拿好!你的高科技玩意最好管用,办砸了,一分钱也别想要。”
麻泽浩不敢下车,慌张地问:“您这哪来的钥匙?”
阿豪窝火道:“不该你问的,少多嘴! ”
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从货车旁边经过,正好在闲聊池宇。
“这池宇是真失忆了?”
“我看不像是装的。以前的事情全不记得了,问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阿豪取了一颗新槟榔放进嘴里,自言自语:“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麻泽浩手脚并不利索,但也算顺利,进入了“池宇”的化妆室,用纸巾盒卡住门把手,随后掏出了硬币大小的监听器和指甲盖大小的摄像头开始布置。
刚把监听器安装到化妆台的下方,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气冲冲的脚步声。
有人想开门进来,但因为有纸巾盒卡住,没有推开,下一刻,门被强行推开,向秦羽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