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金阿银来气了,这不摆明了玩她心态吗?李龙大也不是故意要捉弄她的,只是她——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一举一动都那么可爱,让他不忍心解释,反而想顺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逗逗她。
金阿银也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完全支配的人,等误会解开,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了 ,只是觉得尴尬,毕竟在他妈妈面前说了些不大合适的话。
李龙大的妈妈咯咯笑着从门口探出头来,“喂,龙大,我还不知道这个儿媳叫什么呢!”
路过的剧组人员立马就被李妈妈这句话给吸引了,金阿银反应不过来,索性跑了。
她的身后,李龙大回答妈妈:“阿银。”
说完,李龙大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妈妈,李妈妈方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吐吐舌头退了出去。
男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向秦羽一会儿把气撒在发型上,一会儿把气撒在演戏的服装上。
“都是些什么不伦不类的衣服?我那时……向秦羽那时候是30年代,哪有这种东西!”
一侧的滕溪噗嗤一声笑了,“池宇,我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你嫉妒,吃醋了!”
从来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向秦羽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吃醋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带着三份讥讽三分气愤否认。
滕溪戏谑道:“怪不得我撩不动你,原来,你喜欢的是金阿银。”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字一顿,不容他反驳。
向秦羽被滕溪的话气笑了,“我喜欢她?那是她痴人做梦!”
他比划出自己的肌肉,魁梧的身材,又夸张地比划金阿银的个子。
“我跟她,绝对不可能,以前喜欢我的漂亮女孩那可是天天在片场追着我跑。我会喜欢她?”
杜撰自己有优质的追求者,是所有心虚鬼的坏毛病。
滕溪见他嘴倔得不肯承认,只能摇摇头,跟助理小小去了别处。一边走,一边摇头感叹这儿的醋味太重。
“你站住!”向秦羽认真得像个执拗的小孩,“话还没说清楚,我怎么吃醋了?”
拍戏结束后,向秦羽喝了很多酒,一脸通红。即便喝醉了,也仍然嫌弃身处的脏乱差小街边地摊。对他来说,坐在这种地方用餐,实在不雅。他的对面坐着滕溪,同样喝得脸颊绯红,看出他的嫌弃,给他科普,这家店的烤鱼最正宗,还有一众烤串,美味得让人流连忘返。
滕溪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这个男人口是心非,眼里嫌弃,嘴上却没闲着,吃得比谁都香。
滕溪说,她之所以把“池宇”叫出来喝酒是因为她想试试酒,因为她的男神马上就要回来了。
向秦羽无意间看到了滕溪手机屏保,正是之前金阿银从微博上翻出来的“逆光少年”。
滕溪把一杯杯调好的酒递给向秦羽尝试,向秦羽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突然认真起来,也没有接杯子,“我真的不会喜欢你的。”
滕溪笑笑,“你是挺可爱的,但你不是!我的男神马上要回来了。今天就是拿你试试酒,快尝尝。”
说着,她自己一饮而尽,喝得满脸绯红。不一会儿,在霓虹灯扩散的光晕中,两人肆意地让醉意袭来。
喝得多了,心事也就自己跑出来了,向秦羽自言自语地喃喃:“我都是为了她好啊!蠢女人!”
滕溪一点儿情面也不给,直接就是一句:“呸,笨男人!你们都不懂女人。”
“我是不懂她!我也有苦衷啊!”向秦羽觉得委屈,难受。
滕溪仍旧不给情面,“我看是自以为是!我们女人多简单啊,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原来的样子,你只需要做你的‘酷盖’,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
滕溪心里的盖世英雄,血里带风、敢爱敢恨。
用她的话说,叫“除了不喜欢我,简直一切完美。”
但她不怪他,只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问题。
向秦羽很好奇,手机屏保上那个逆光的少年真的不是池宇?
出口一问,滕溪就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你自己不知道!你倒是想呢,但我的真爱真不是你。”
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不过,还是觉得奇怪,他问:“那你为什么总缠着我!”
“因为无聊。”像没想就回答似的,“怎么?后悔拒绝我了?你要是还喜欢我就说出来。放心,我男神常年在外工作。到时候你俩一南一北、互不干涉。”
什么渣言渣语,向秦羽嗤之以鼻,气鼓鼓地问:“是不是这里的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
问的是“这里的女人”,关心的却只是某一个。
滕溪说:“我这是广撒网,重点捕捞。”
“还不都一样。”向秦羽瘪瘪嘴。
滕溪说:“撒网只是我恋爱中的推拉技巧,终极目的是为了刺激那条‘鱼儿’,他还没入网,我怎么能上岸呢?”
向秦羽只能叹一句:“师傅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啊。”
滕溪自顾自地拿起一杯酒,也叹一声:“唉……俗话说得好,男人心猜不透啊。”
喝得太醉,两人都趴在桌上,昏沉,天旋地转。
他喃喃自语:“我不告诉你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滕溪已哽咽,自说自话:“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在你那里啊。”
向秦羽碎碎念地否认着:“我不可能喜欢她……不可能……”
滕溪也碎碎念地自说自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深夜,金阿银回到家里搓洗被饮料弄脏的衣服,受了伤的手指贴着创可贴,微微翘起,脱离水面,以避免沾到水了。
“男人!呵,没一个好东西!”她气鼓鼓地叹了一句。
一旁的智能音箱不合时宜地接话:“只要墙头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金阿银气得一巴掌拍在音响上,突然,手机响了。
刚接电话,她就一脸嫌弃,回答:“什么池宇,我不认识!”
本想把电话挂掉,无情一点,毕竟人家都那么无情地跟她划清界限了,她还有必要礼貌、客套吗?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话,却让她眼神变得柔和。
电话那端的人是滕溪的助理小小,她说:“他都喊了你一整晚了。”
就是这句话,让金阿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变得温暖柔软,犹豫再三后,还是在叹气中匆匆出门,只留下坏掉的智能音箱在喋喋不休:“女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当金阿银打着出租赶到大排档时,小小已经把滕溪扶上保姆车了。
车要远离时,滕溪醉醺醺地冲着向秦羽大喊:“池宇,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金阿银觉得奇怪,帮什么帮?好端端的,孤男寡女,居然凑一起喝酒!
最要命的是老板拿来账单,要金阿银支付。
“两个人吃了987!黑店啊!”金阿银突然也想跟向秦羽划清界限了!
老板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旁边桌,上面堆满了各种酒瓶。喝这么多,还喝得这么混杂,难怪醉成这个样子。金阿银回头找滕溪,然而,她们所在的保姆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大明星还逃单,也太离谱了!
身为守财奴、资深财迷,莫名其妙支付近一千块,对她来说简直是割肉,可是,看到向秦羽睡得跟头猪似的,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交钱走人?
人是成功赎到了,但她搬不动他啊,只能一遍遍地喊他。但是!向秦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再不起来,我走了啊!”说着就要转身。
当然不是真的要弃他于不顾,只是吓唬吓唬他。
醉醺醺的向秦羽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喃语一般地恳求:“不要走。”
一瞬间,金阿银心里的气就烟消云散了。
“不要走。你不是说从小就只看我,怎么变心比谁都快!”
他迷迷糊糊地慢慢抬起头来,入眼的正是想见的那个人,开心坏了。
“金阿银!你来了!你不生气了?嗯嗯嗯?”
向秦羽一反刚硬的常态,捏起金阿银肉肉的脸,还学着她装可爱。
金阿银嫌弃地“啧”了一声,“你之前还嘲笑我,你不是说自己喝不醉吗!”
稍稍清醒了些许,向秦羽的傲娇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对!你走开!嗬,我还生气呢!”
他摸到金阿银手上有贴创可贴,举起来看了半天,傻乎乎地问:“金阿银,你怎么受伤了?”
“还不是因为你……”
话音没落,向秦羽就撕开了创可贴,把受伤的手指放在了自己嘴里吮吸。
顿时,金阿银的心像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浑身一阵酥麻。
在她失神时,向秦羽已把手指拿出来细看,“你看!好了。师傅说,口水杀菌。”
金阿银害羞又尴尬,慌张地把向秦羽给推开。结果,向秦羽没被推开,她自己反倒在拉扯下撞进了他的怀里。
“金阿银,你是那什么……‘假粉’吧!”他说。
适应得挺快嘛,居然学会说“假粉”了。
向秦羽不管不顾地自言自语:“他们说你这种叫‘假粉’!我是你的‘偶像’,你不是该对我忠心耿耿吗?为什么变心去跟别人?难不成你喜欢他有钱?我以前赚钱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不然……以后我赚的钞票都给你花。”
对一个财迷说这种话,太要命了!金阿银的心防正一点点崩溃。
不过,向秦羽下一句说的话,让她有想杀人的冲动。
这小子居然说:“只要你以后给我做牛做马。”
金阿银一把推开向秦羽,向秦羽却死死地拉住她。
“你答应我……”
见金阿银毫无反应,他又一句追着一句软绵绵地说:“你答应我……”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金阿银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带着醉意的气息,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心跳乱了,呼吸变得沉重,身体一丝也不敢动。
眼看嘴唇就要贴上,他醉得脑袋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