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羽去了卫生间后,金阿银心中的忐忑稍稍好了些许,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想让自己放松些。可是,当流水声哗哗响起时,她又慌了,不得不一遍遍提醒自己:“金阿银!冷静!”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金阿银开始忙碌,把行李中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
收拾完之后,她发现桌上有些东西看上去很陌生,不像她带来的啊。
仔细一看,居然是——避孕套!
金阿银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慌乱地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想了想,又把盒子给捡起来了。
她告诉自己,她这么做只是好奇地看一眼这种神奇物品到底什么样子,是对科学知识的探索……
卫生间传来开门的动静,金阿银一慌,手一抖,盒子又掉垃圾桶了。
向秦羽盯着脸红透了的金阿银,问道:“每天都住一起,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那不一样。”金阿银反驳说,“那是两个房间嘛。”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金阿银慌得扛不住了,赶紧抱着衣服躲去了卧室。
洗完澡后,她还是迟迟不敢出去。在洗手池逗留的时候,看见台上摆着很多东西,每一样都明码标价是五元。唯有一样,画着性感的美女,一头成熟妩媚又风情满满的波浪大卷发,标价四十五!
叫什么费洛蒙。
不对,具体说叫情趣费洛蒙!
她闻了闻,味道怪好闻的。
喷两下,确实挺好闻的。
再喷两下,太多了,有点儿呛人!
向秦羽听到卫生间传来咳嗽声,问了句:“你在干嘛?没事吧?”
“啊!没事啊。”金阿银慌慌张张地回应着,给自己打了好一阵的气才终于去开卫生间的门了。
咔咔!
有这么不凑巧吗?门锁卡住了!
金阿银折腾了半天,还是打不开。无奈之下,只能拿出一身力气了!
结果,门把手脱落的刹那,金阿银惯性后仰,摔了!
向秦羽听到声音立马就冲了进来……看见某个人她躺在地上,浴袍歪斜,肌肤袒露……
向秦羽赶紧转过身去,意识到不对劲的金阿银赶紧把浴袍拉好,一着急,眼泪就掉下来了。向秦羽以为她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哭了,赶紧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金阿银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怂着。
她发现向秦羽这个禽兽,居然去捡垃圾桶里的避孕套盒子了。
“我都受伤了,你想干什么?”
平时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禽兽?
向秦羽把盒子捡起来,放回桌上,“干嘛扔掉,不要钱的吗?”
好像……也是。
向秦羽去冰箱取了点儿冰块,给她的伤口冰敷。
其实是有点痛的,金阿银又特别怕痛,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一声也不敢吭。
在冰敷了几回后,向秦羽道:“好了,今天不要再乱动,睡一觉就好了。”
金阿银乖乖地躺回被窝里,仍旧不敢动,甚至在闭上眼睛后,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向秦羽还以为她在假睡,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没有戳穿,也没有说话。
慢慢地,她感觉……某个人的气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也越来越近……
金阿银突然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向秦羽的脸贴了上来。
“你干嘛?”
好紧张!好……期待。
下一刻金阿银才明白,他只是来关灯的。
原来一直矫情多想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还疼吗?”向秦羽把金阿银捂着脸的手轻轻挪开。
金阿银摇摇头。
“过来。”他说。
金阿银不敢动,却拗不过向秦羽的力气,直接被拉了过去。他的……嘴就这么慢慢地亲到了她的额头上,温热,柔软。
向秦羽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从她的脸上挪动,他的吻就一寸一寸地追上,直到两人的嘴唇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难得的,没有太阳也没有风雨,凉爽惬意。只是有一点有点尴尬,他们不知道宣传册上的樱花林究竟在哪儿,问过旅馆老板,老板说是旅游公司新开发的景点,他也不知情。
金阿银盯着地图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向秦羽索性收走了地图,打算随便走走散散心,碰碰运气。
一缕风吹来,卷着一片浅粉的花瓣。
是樱花!
抬目看去,远处小山上露出纷纷的尖角,盛开的樱花树占据了整座山头。
他们终于找到了漫天樱花的地方,随风飘落的花瓣在泥土上堆成厚厚的柔软小毯。
金阿银是为了圆向秦羽的梦才千方百计找来这里的,如今,反倒是她自己最先沉迷。
樱花所在的山谷,天气凉爽惬意,但上海那端仍旧下着淅沥沥的雨。
一身囚服的麻泽浩坐在警车后座,手上套着冰冷的手铐,麻木,冷漠。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车窗外的公交站台,仿佛看见了陶陶,素雅美好。
一想到陶陶,麻泽浩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很多美好的回忆。还记得那天也像今天这般,雨下个没完,空气是潮湿的,连心情也跟着潮湿起来。麻泽浩跑进公交站台,陶陶在避雨处等他很久了。
她把餐盒递给麻泽浩,“你怎么才来?这个给你,干活那么辛苦不能不吃早餐,知道吗?”
麻泽浩潮湿的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陶陶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余温暖暖,像一团刚从太阳底下摘下的棉花。
“快戴上,城里不比老家,下个雨也得低个好几度呢。”她说。
“陶陶……”麻泽浩想说点什么。
公交车到了,陶陶急急忙忙上车,“行了,别啰嗦了,快围上!车来了,我先走了。”
“晚上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拜拜!”陶陶笑着冲他挥手。
麻泽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公交车就已经缓缓开远了。他戴上围巾,淡淡的温暖慢慢将他包围,一身寒冷的潮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似的。
回忆散去,坐在警车上的麻泽浩怔怔地望着车外。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栋医院大楼,瞳孔顿时一缩。
那是陶陶住的医院。
就在这时,一路平稳奔驰的警车突然来了个急刹,中年刑警手中的保温壶被突然打翻,水溅得到处都是。
“不要命!”开车的小刘冲着快速横穿而过的跑车吼了一声。
车内,麻泽浩惨叫起来!不知怎的,那一壶热水有一半都洒在他脸上了,整个脸都被烫得通红,还有些地方已经烫掉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