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阿银拿出香喷喷的猪头肉喂“二大爷”,向秦羽却难掩嫌弃的神色,就为了这么一条老态的中华田园犬,拿着那么多东西走了那么远的路!
都说狗通灵性,“二大爷”对向秦羽也有很大的意见,冲着它不乐意地吠了几声,还摆出了攻击姿态,惊得向秦羽躲到了金阿银的身后,“喂!离我远点!金阿银,你家狗怎么起了个人名!别碰我,这爪子怎么这么脏?”
屋内,一位老太太走了出来,不见其人就先听见她在打趣:“我的宝贝孙女,你怎么回来了!”
金阿银一看到奶奶就心中一动,忍不住哽咽起来。
两祖孙相见,格外亲切,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嘘寒问暖,把向秦羽都给忘了,留他一个人傻傻地像截木头似的戳在院子里,直到金阿银回头朝他摆手召唤。
奶奶不放心金阿银,问道:“妞妞,这不年不节的回来,没什么事吧?”
“没事,奶奶。我就是在附近拍戏,剧组放假几天,就想回来看看。”金阿银拉过向秦羽,介绍起来,“奶奶,这是我的朋友……”
刚想说“向秦羽”三个字时,突然想到奶奶从金阿银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起看向秦羽的电影,如果说“向秦羽”这三个字的话,一定会把老人家心脏病都给吓出来,想了想,还是改口说:“池宇。”
奶奶眯着眼睛打量着向秦羽,“小伙子,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啊!”
向秦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明白为什么金阿银一直冲他打马虎眼。
金阿银赶紧接过奶奶的话,说:“可能是他长得没什么特别的,大众脸。”
奶奶不信,绕过金阿银的头,仔细盯着向秦羽的脸看了又看,非常笃定自己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一直盯着人看,奶奶也自觉不妥,安抚起向秦羽来:“不好意思呀小伙子,我们阿银可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啊,还是男孩子。奶奶高兴。快坐!”
话音一落,话风一转:“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向秦羽原本温和地笑着应对,突然就被奶奶这句话给吓住了。
金阿银赶紧解释:“ 奶奶,你误会了。”
金阿银的声音说得很大,字字清楚,可奶奶却像没听见似的,扭头就问向秦羽:“你喜欢小孩儿吗?准备要几个呀?最好要像阿银他妈一样,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向秦羽的脸红透了,支支吾吾地:“我们……”
金阿银接过他的话解释:“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人家眼界高,才瞧不上我呢!”
奶奶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圈二人,“你们真的不是在谈朋友?”
“不是!”金阿银非常笃定。
奶奶迟疑了刹那,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只是说:“哦,这样啊。行,我知道了!阿银,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去摘点菜,你去帮我到厨房淘淘米。”
金阿银对向秦羽使了使眼色,才跑去忙活。
奶奶见“二大爷”冲向秦羽不大友好地靠近,使唤道:“醒了,准备做饭。”
说完,又问向秦羽:“你……池?”
向秦羽接过话:“池宇。”
“小池,你跟我去院子里帮下忙。”奶奶说着。
向秦羽倒不是嫌麻烦的人,也不是懒惰的人,只是看着奶奶抱着那条不讨喜的狗,心里怪怪的。但是,奶奶主动叫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奶奶交给向秦羽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抓小于!
小于是谁?
不是谁,是满院子乱跑的一只黑毛鸡,胸口一块白。奶奶早就看它不顺眼了,身为大公鸡,连声都不敢出,非炖了不可。
向秦羽在看到那只机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自己,居然一身黑T恤,胸前正好有块白色的图案,和那鸡竟然有几分神似。
为了帮向秦羽,奶奶很“善意”地把“二大爷”放到了鸡窝里,顿时场面就不受控了,有鸡飞狗跳那味了。奶奶很得意地在一旁看戏,不过下一刻,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之色。
奶奶家的饭菜很特别,除了那只鸡比较正常之外,其他竟然是——百虫宴!连凉拌蚂蚁蛋这种一听就能让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料理也赫然在列。向秦羽吃得胆战心惊,尤其在看到碗里的鸡头时,忍不住夹了片菜叶把它眼睛盖上。
门外,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呀!”
是金阿银的妈妈回来了。一头短发,容光焕发,很是和善。
妈妈来到金阿银跟前,“来,我看看,我的乖女儿,又变漂亮了呀。”
向秦羽连忙放下碗筷,起身,毕恭毕敬。妈妈有些诧异,笑道:“哟,这个小伙子真是帅呢。我说我们阿银怎么变漂亮了,原来是爱情的滋润啊。”
这话让金阿银和向秦羽都没法接。
奶奶给妈妈递了个碗,说道:“什么爱情滋润,人家是普通朋友。”
每个字都透着一股酸味。
妈妈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没再说什么。
等吃过饭,金阿银在厨房帮妈妈打下手时,妈妈才忍不住悄悄问她:“告诉妈,他到底是不是男朋友。”
金阿银的脸微微发烫,“不是,真就是朋友。”
妈妈不信,“朋友你会带回家?你要是喜欢就要好好把握,妈就看脸,我支持你。只要真心对你好,在一起高兴,他做什么工作赚多少钱都不重要。不要听你奶奶瞎掰,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金阿银顺着她的话回答:“知道了,妈。你那边还好吗?”
妈妈笑道:“好得不得了,你王叔叔前几天出差还给妈妈带的礼物。你看。”
那是一只金镯子。
金阿银顿时拿出了拜金的劲儿,财迷地打量着金镯子,让妈妈心里好一阵受用。
饭后闲坐,妈妈忍不住问起向秦羽来:“小伙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我总觉得看着你特别的眼熟。像谁来着?”
奶奶接过话:“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实在是太眼熟了。”
妈妈突然两眼放光,“对了,就是那个……那个阿银小时候超喜欢的一个老电影明星。叫……叫什么来着?阿银从小一看他的电影就吵着要嫁给他。”
金阿银赶紧制止老妈,以免让她继续说下去。
“妈!打包完了!你赶紧回去吧。”
一旁的奶奶突然道:“你妈一提我确实想起来了,那个老明星也叫什么羽?嘶,就在嘴边。”
金阿银赶紧按住她,“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突然,奶奶的心里有了答案,“向秦羽!”
她指着一叠发旧老化的画报,对比着上面残缺的向秦羽的照片和眼前的人。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简直这一模一样啊。”老人很是激动。
“不过这小子也是挑三拣四,三心二意。据说私生活不检点,作风也不好,后来好像就被人给杀了。我一看那面相就是短死的命。”
奶奶说着说着就看了向秦羽一眼,“面相不好。”
向秦羽终于忍不住了,“噌”地站了起来。金阿银以为他要发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见他只是深深吐了一口气,软化了语气:“不好意思,我……去方便一下。”
等向秦羽暴走后,金阿银无助地劝奶奶:“奶奶,你有点过了!”
奶奶一脸无辜,转身就去给“二大爷”喂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