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账,行事没有半分章法,这是白教了他这么多年。”
“陛下消消气,身子重要。”大监依旧担心的是陛下的龙体。
“即便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完全可以派人来此禀报孤,即便是要叶家军的虎符朕也不会不理,可他挑挑拣拣,一意孤行就选出了一个连徽。”陛下身前的桌子被拍的哐哐作响,殿内伺候的下人们惊慌失措的跪下。
郑旭执剑守候在殿外,心中愧然长叹,陛下在此时勃然大怒。满心满意都是对太子殿下选人的失望。但是他何曾为东海边境的百姓们考虑过?可能每一刻都关系着他们的生命安危。
果然这皇家是自私的。看似坐拥天下被百姓爱戴使得更多的时候都是考虑到自己,何时才能出现一个明主?
“陛下,如今最关键的是否要重新派人前往东海之境?”在行宫避暑的这些大臣们也知道了东海发生的水患之事,纷纷坐不住了,前来要求面见陛下。
东海不但是东乾国最主要的东面防线,而且有东全国最重要的盐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东海水患的治理都是重中之重。
沈侯爷也前来了,正在与同僚们低声细语,谈论着这件事情。
有那消息灵通的也告诉了沈侯爷京城太子那边儿的动静,当大家都知晓太子殿下派出了连徽将军前去东海治理水患的时候都有些目瞪口呆。
实则心中已经是震撼到已经说不出话来,太子殿下究竟是在解东海之困局还是嫌东海那边不够混乱。
裴慎自然也在队列之中,看到岳父出现,他默不作声的避开左右同僚,上前与岳父打招呼。
好在有朝臣们看着,沈侯爷虽然态度敷衍,但也不至于晾着他,裴慎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沈侯爷和夫人就对自己十分冷淡,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然前阵子自己假意娶北樊公主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
朝臣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陛下那边儿却称病推脱了此次的会见,大家面面相觑去都识趣地离开了大殿。
只是心中不免充斥着对陛下还有太子的失望。
太子不过是惆怅了半晌,便又沉溺于玉美人的温香软玉之中,星斗满天之时,他正抚摸着玉美人娇嫩的胳膊,一边与她低声谈笑。
“殿下坏,今日大白天的妾身劝也劝不动你,非得做那档子事,完了,妾身还未来得及伺候殿下您更衣,殿下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玉美人娇弱无力的手握成拳,轻轻的打在太子殿下的胸膛。
不但不痛,反而有点心痒痒的。
“是,是,美人说的对,是孤不对,孤这就好好补偿你。”这一补偿便到了后半夜。
高阳收到自己手下的飞鸽传书时,便候在了玉美人的殿外头。
直到太子沐浴更衣出来之后,才将密信告诉太子,原来陛下昨日得知京城之事震怒,而后行宫中官员们纷纷得知也曾要求拜见陛下,但被陛下因病推脱。
太子一目十行的看完密信,手上用力将其揉搓成一团,扔给了高阳。
“要不是父皇借着避暑的名义,带走了京城那么多有用之才,本宫何至于和留在京城的那些蠢货探讨这些问题。”太子现在觉得,父皇就是偏心的,他就是故意带走那么多有用之臣,留给自己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就像上一次竟然敢在御书房当众反驳自举的那个韩石头。
这样的臣子就早该让他辞官回乡,留在朝堂上都是在浪费皇晌,自己是个籍籍无名的太子的时候,这些朝臣们就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站队的时候争先恐后的朝着诚王战队,而当自己终于能够代理朝政独揽大权的时候,他们还有一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太子对于这些事情是越想越怒火中烧,他甚至在有一瞬间,恨不得自己真真正正的独揽大权,而不是代理朝政,他想要更大的权利,他想要坐上那把龙椅,他想要发号施令,君临天下。
到那时,他就想看看还有谁,敢对自己言语不敬。东海不就是水患,本就是靠海的地区发点水灾那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每一年东海那边都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患,为何今年的就非得这般紧张?
不过就是灾后重建,水淹没了房子,就派人重新把房子建起来,那些贱民命硬着呢。
皇家既然肯救济,他们就该感恩戴德,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折子请求朝廷支援,太子心中涌起一阵的暴戾,他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的可怕。
站在栏杆旁远眺整座皇城,这段时间让太子觉得无比的舒心,原来当父皇不在的时候,自己头顶不会有那一片沉沉的天压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自己才叫做顶天立地一呼百应。
如果父皇不回来就好了。
太子心中刚刚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就狠狠地手拍了一下栏杆,而后心头浮现的是满满的愧疚,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但是不可否认,那个想法在自己的心底生根发芽,在他不刻意去想的时候,总有一天会长成大树将自己吞没。
半个月的时光,对沈宓来说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一些,再也不用喝那些一日三餐的补药。她低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皮,轻轻放在上面的手突然就像碰到烙铁一般的松开,一脸的惊讶。
一旁的雅音连忙看过来,“小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沈宓语无伦次地摆了摆手,“不,雅言,是……你过来看看。”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雅妍说,所幸拉起雅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你听。”
雅言也一直是个闺中女子,自然不晓得自己手下那一阵一阵微弱的跳动,就是新生婴儿在母亲腹中的胎动。
但是女子天生都有一股母性,当她听到那个胎动时,眼泪都不自觉地流下,“小姐是孩子在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