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佛寺上香那日自己大梦醒来,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但自己还是十分留恋。这些日子沈沛兰被自己以牙还牙,最终香消玉殒,甚至亡魂无乐依。
曾经百般找茬的黎阳公主薛明悦,如今也早已消失,父亲盛宠依旧朝事顺遂,永定侯府团结一致,不会分崩离析,母亲身子康健。
沈宓,你应该知足。
她抬头将眼中的泪意逼回,方才母亲悄悄落泪,自己是看见了的,是母亲不想让自己条件,自己便装作不知道,同样的自己也不想让母亲担忧。
感伤的气氛就在薛书蕾一行到来的时候,被驱散了。昭平郡主仔细打量着沈宓,“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可是依我看阿芜应该是最美的新娘子。”
清风轻摇拂玉袖,香裙斜曳显金莲,斜躺红绡飘彩燕,高簪珠翠显光辉。
艳光四射的沈宓,着实惊艳到了她们。
叶芳菲围绕着沈宓看了一圈,直把沈宓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自己的打扮,“是哪里不对劲吗?”
叶芳菲摇了摇头,“这边的风俗果然与我南境不同,就连嫁衣都这么别有风格。”说完她还抬手摸了摸绣的精致的嫁衣,不由得感慨,“这上面的鸟儿可真好看,活灵活现的。”
如此反应倒让薛书蕾和昭平郡主笑弯了腰,纷纷出言打趣她,“若是真的喜欢,不如你也挑一个如意郎君,你出嫁之日,便也能穿上这么一身好看的衣裳。”
沈宓看着若有所思的叶芳菲,难不成这姑娘真的听进去了,随机哭笑不得的瞪了瞪薛书蕾,这都乱出的什么主意?结婚自然是应该由心而行,怎么能因为想穿一身漂亮的嫁衣而嫁人呢?
“不说那些了,来看看,我们送你的添妆礼。”薛书蕾她们一人打开一个盒子,沈宓一一看过去,不由得红了眼眶,“送这些贵重的作甚,礼轻情意重,我晓得你们的心意。”
盒子里都是精美的饰品,沈宓看着模样都知道很贵重,薛书蕾把盒子扣上塞给一旁的雅音,“还不替你家小姐收起来?”
竟是实打实的忽略了沈宓这个正主,随后转移着沈宓的注意力,故意问沈宓,“你是永定侯府唯一的女儿,想必侯爷和夫人给你陪嫁了许多物件,我猜你的价嫁妆单子应该特别厚实。”
沈宓无奈的摇着头,“嫁妆单子不过就是薄薄的几张纸,难不成还能厚实的跟一本书一样?”
不过说到这里大家都想到了裴慎送来的迎亲礼,当时堪称十里红妆了,这还只是娶亲定礼,薛书蕾叹为观止,还是沈宓解释给她听,“裴慎的外祖母家大业大,可是唯有一个女儿,便是裴慎的母亲,后来尽数留给了裴慎。”
“他倾尽全力来迎娶你,阿芜,这说明你在他心里。”昭平郡主心思最为细腻,她从一开始对于沈宓的这一桩婚事就有些莫名的不理解,偶尔也会看见沈宓眉间的忧愁,而且今日相见,沈宓也不像寻常的新娘子那般期待欢喜。
昭平郡主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让沈宓放下心中的介怀,事已定,便应该顺势而行,既然阿芜即将成为裴慎的妻子,那么往后余生夫妻同心,好好过日子就是。
沈宓不知道自己的隐忧被昭平郡主看在眼里,如今被她这么一说,便似乎想通了一些,她握了握昭平郡主的手,感激的点点头。
……
当她坐在裴府主屋的床上时,最直白的感受就是脖子真的很重,不但要戴上厚重的花冠,还要盖上红盖头,也幸亏一生只嫁一次,不然也太累人了。
她也不大清楚婚礼还做什么,实在是因为上一辈子诚王在自己婚礼的时候与沈沛兰私会去了,那一夜,自己独自看到红烛垂泪到天亮,所以根本不知当自己被迎入洞房之后该做什么?
裴慎挑开她的盖头,看到了美艳绝伦的她,眼中闪过一道光,随后两人共饮合卺酒,在喜婆的巧手下,被各自剪掉了一束头发,用红绳绑住放在了盒子里。
裴慎出去敬酒时,耳朵动了动,嗯,颇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沈宓,欲言又止。
沈宓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了,她是真的撑不住了,肚子饿的自己叫出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她咬着唇无奈的想着。
裴慎一出门就忍不住笑了,扬着嘴角笑的开怀,霍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笑的这么开心遂自己也傻乎乎的笑了,裴慎看着霍安,勾了勾手指头让他进前来,附耳吩咐他几句话,然后大踏步的朝着前厅去了。
沈宓左右观察着,尤其是屋中摆放的桌椅之类,看到不远处放置的喜糖和糕点,她眼睛噌的一亮,反正这屋中也没人就自己一个,雅音雅言也在也在门外守着,自己吃上一两个应该没问题吧?
她坐在凳子上,抬手缓缓朝着糕点而去,突然门外有了动静,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手赶紧放了下来。
雅音看着端着好大一个托盘的霍安,连忙伸手想要帮忙,被霍安摇头拒绝,“小的奉公子命令,前来送些吃食给夫人,还请两位通传一下。”
屋内听到了这话的沈宓,脑袋当时就低了一寸,她就知道,裴慎方才一定是听见自己肚子叫了,所以才前脚出门,后脚就让自己的侍卫送吃的过来。
待腹中充实之后,沈宓才恢复精神,坐在床边等候着裴慎的归来。
她好奇的拿着母亲昨日偷偷摸摸给自己的盒子,母亲昨日欲言又止,最后直接把盒子塞给自己说让自己观摩就好,左右裴慎还没有回来,自己看上两眼应该也没什么。
沈宓取出来盒子的物件,竟是一本书,那么母亲为什么那副神情?
随意地翻开沈宓定睛一看,随后立马将书合上,一股热意席卷了她,怎么会是这种内容?沈宓拿着帕子扇着风,总觉得有些热,至于那本书被她很快塞回箱子里,全当自己从来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