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此事非同小可,”狄老师忧心忡忡地问,“你怎知薛将军家传飞石术?”
“老师,”陆子和解释道,“我从小习武,习武之人不仅要精通各式拳法腿法,熟悉各样武器如刀枪棍棒……”
“怪不得你会使狼牙棒。”杨无念道。
“除此之外,还要研习各家秘术。”陆子和伸出手指,“飞石之术我曾见识过,防身杀人,皆有威力。只是使用飞石,有暗箭伤人之嫌,非君子所为,我便没学。”
“辛夷,你确定死者是被飞石击中的吗?”狄老师转而问道。
辛夷上前,按压死者的背部,一按一个坑,就像死面团,按下去便鼓不起来。她端起油灯,映着灯光,细辨淤青。
“老师,这里呈紫褐色,看上去和尸斑无异。然而尸斑按压褪色,淤青不褪,方才一按,紫色褪去,褐色尚存。再根据淤青颜色浅淡,推断死者生前遭遇击打,至于是不是飞石,无法确定。只是听陆子和这么说,我便猜想或许跟薛将军有关。”
“薛将军肯定脱不了干系,”杨无念肯定地说,“我们两个跟老师去将军府时,薛将军说话深思熟虑,遮遮掩掩,而且诸多细节,无法言说,一看便是撒谎胡扯。”
“怪不得派人抢夺尸体,我看就是做贼心虚!”狄洛宁气愤地说。
“慎言!案子查清之前,不要妄加猜测。”狄老师意味深长地说。
“事情是明摆着的,”马达手舞足蹈地推断道,“死者生前偷了薛将军的东西,薛将军一记飞石打出,击中死者的背部。死者逃出,心灰意冷,堕掉腹中的孩子。堕胎之后,老做噩梦,便去娘娘庙祈祷,谁知命丧于此。”
“对于马达同学的推断,大家怎么看?”狄老师问道。
“有些道理,只是薛将军若要杀人,为何选择在娘娘庙下手?”杨无念说道,“要知道凶手作案,一般选择僻静之地,人不知鬼不觉,案发当晚可是众目睽睽。”
“就是。”陆子和附和道。
“而且,薛将军为何要玩婴孩杀人的把戏?这样做不更加招摇吗?”辛夷说。
“就是。”陆子和附和道。
“就是什么,”马达眼看变成批斗会,揶揄陆子和,“有本事说说你的推断啊。”
陆子和一时语塞。
“没准薛将军下了杀心,他想击打头部,只是死者在移动,最终只击中背部。”杨无念皱着眉说。
“若是击中背部,能导致死者流产吗?”狄老师问道。
“若石子较小,冲击力较弱,因为没有直接击中腹部,一般来说,风险较低。但若冲击力大,击中其他部位,同样能引起胞宫收缩,随后流产。”杨无念问道,“不知老师为何问这个?”
辛夷抢白道:“因为薛将军不知道死者流产,进而可知,他不知道死者怀孕。”
“所以啊,问题就在这里,”狄老师眯着眼说,“薛将军不知自己的小妾怀孕。”
“他若知道,便不会击打死者了。”马达说。
“恐怕没这么简单,”杨无念说道,“不管是击打还是击杀,我们都要弄清楚,薛将军为何这么做?”
“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早回斋舍休息,明日一早再去将军府问询。”
狄老师说完,便带众人离去,刚走出县衙,突然有人喊住他,原来是高县令。狄老师介绍案情,高县令信誓旦旦,嚷嚷着亲自出马。当他知道凶手可能是薛将军的时候,又立马蔫了,说是有病在身,不宜走动,拜托狄老师多费心。
狄老师看出他的小心思,说道:“高明府病的真是时候。”
高县令尴尬地笑了笑。
这天晚上,辛夷一夜无眠,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薛将军真的动了杀心,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偷盗肯定是幌子,连想都不用想,薛将军不知道死者怀孕,死因自然和这没有关系。若他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胡思乱想间,窗外渐渐明亮,头鸡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