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哄好童子,搬来了梯子,再次查看房梁。她终于想通了,蕙儿没有撒谎,婴孩的确飞来飞去,只是有人用细线控制着婴孩。她想起在长安观看过的灯影戏,手艺人通过细线,便可操控皮影,手艺人让皮影做什么动作,皮影就做什么动作。
“灯影戏!”
辛夷随即又想到,婴孩的啼是怎么回事?凶手发出的声音吗?凶手为何……
“口技!”
两个凶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先将死者的尸体运到山上,再上演一出婴孩大戏。其中一凶手装作去娘娘殿祈祷的女子,随着一声婴孩啼哭的口技,便开始了表演。她操控婴孩,造成婴孩索命的假象,当蕙儿等人吓得四散时,又将尸体搬到殿内,将面塑放其腹中。接着趁乱逃跑,人不知鬼不觉。
灯影娘子……
口技……
辛夷又惊又喜,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回去后,连忙将这个猜想告诉大家。众人一听,皆呆若木鸡,他们谁都没想到,凶手竟然如此狡猾。狄洛宁恍然大悟,她也终于想明白,为何房梁的划痕虽细却不深,像刀又不像刀,原来是灯影细线。
“我们只需排查灯影戏的戏班子就行了,其表演者往往是女性。”辛夷说道。
“城里那么多戏班子,如何排查?”马达问道。
“戏班子虽多,但既会灯影戏又会口技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辛夷说道。
“凶手一男一女,万一一个会灯影,一个会口技呢?”狄洛宁说道。
“一般只有女性,才能模仿婴孩的声口。”辛夷说道。
“可这也不好查啊……”马达嘀咕着。
“马达,”辛夷故意恭维道,“谁都知道你善交际,城里认识的人多,你出马,保准能查出这个人。”
“我不去,我还要看杨无念催眠呢。”马达连忙摆手。
“催眠有什么好看的,”辛夷说道,“还是查案要紧。”
“催眠也是查案。”马达说道。
“噢好吧,”辛夷故意说道,“我前几天还跟林呦呦说,马达其实挺有本事的,没想到……罢罢罢,不去就罢了。”
“等等,”马达说道,“我去倒是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回头再帮我美言美言。”
“放心,我把你夸成花。”
马达善交际,果然名不虚传,他自小便生活在洛阳城,孩童时代便走街串巷。后来家里开酒楼,认识的人自然多。他广交朋友,不以身份地位为标准,他认识家里有钱的,有权的,也认识街上的乞丐。他曾经多次把酒楼客人吃剩下的饭菜,通通带给乞丐吃,乞丐因此饱餐了无数顿。
马达来到街上,找到乞丐的老大阿胜,请他帮忙。阿胜二话不说,吩咐下去,几乎全城的乞丐立马开动。直到次日下午,阿胜果然查出一个女子,她会灯影戏,还会口技,表演的时候自己配音,以假乱真,精彩绝伦。
辛夷得知此人的住址,连同马达,一起前去抓人。女子住着一幢独栋的小院,两人趁着夜色,偷偷潜入院子里,刚落脚,谁知竟看到眼前有人,两人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那人便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