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几,徐俊翻至其后,忽见一封情书,遂对徐大人曰:“大人,此书信少说亦有十数载,您观之。这般早之前,刘草儿与王土才已然如此亲昵,显然彼二人定然许久之前便已相识。”
徐大人接过册子,详审情书上之内容,内容中王大言及自己曾与刘草儿同念书多年。念书之时,二人互有好感,互有爱慕,王大乃至表假以时日要娶刘草儿为妻之意等等。
合里长所言,王大上过乡学,这般观之,刘草儿与王大应是同窗,且是关系殊异之同窗。徐大人如此推断道。
望着这些册子,徐大人问曰:“里长,此刘草儿与王大究竟是何关系?”
“吾闻刘草儿与王大乃乡学同窗。”里长言道。
“奥,女子上乡学者实寡。”徐大人曰。
“刘草儿之父本为乡学之师,故令其来听。”里长曰。
“原来如此,后又如何?”徐大人问。
“于校内时他二人便已相恋。其后王大往外地做事,二人有数年未通音信。再而后,王大归乡创业又于本地娶一房媳妇。亦是归乡后,王大复与昔日同窗联络上了,还组织了同窗之会。而后于同窗会上,王土才又得见自己之初恋刘草儿。见得刘草儿后,王大便对刘草儿痴迷不已,纠缠不休。而刘草儿得知当下王大事业有成,对王大亦甚为中意。是以二人欲与各自另一半离异后,二人组建新家。王大倒是言出必行,未几便将自家婆娘休了。可刘草儿那边却遇着了些麻烦……”里长曰。
“刘草儿,那边遇着何麻烦了?”徐大人问。
“刘草儿父母为财将其嫁与该镇一地主子,且育有一子一女。那地主子直如一痞子,素日一直好逸恶劳,尚喜赌博、打架斗殴,全然不顾家。地主夫妇在时,家道尚佳,可前些年夫妇二人双双患病而亡,家道遂始败落。即便如此,痞子依然整日在外胡混,胡赌,不着家,彼家基本皆由刘草儿撑持着。刘草儿亦早欲与那痞子离异。然痞子便是痞子,痞子不会与汝讲理,不会论谁于家中贡献大,痞子有其自家之法则,其法则便是令刘草儿拿钱。”里长曰。
“拿几何钱?”徐大人问。
“拿一百两白银。”里长曰。
一百两白银于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宁国县居民金运出售双层楼房一幢,上下五间,占地一分,卖价三十两银子。要知王土才于村中算有钱人家修之房子,他的房子也只花二十多两银子;而村中一般人家修一栋房子绝超不过十两。一百两白银近乎相当于王土才之全部资产,那可是一笔巨款。
“此非敲诈乎?刘草儿全然可通过民政官办理离婚手续呀?”徐俊曰。
“若律法手段能解之,则非痞子矣。那痞子与刘草儿言,若不拿出一百两便休想与他离异,与他人好,否则便杀了刘草儿爹娘。”里长曰。
“如斯无理?那王大知此事乎?”徐大人问。
“王大自然知晓。纵然其真想娶得刘草儿,可一时半会亦拿不出这般多钱。为此王土才选了个折中之法,那便是分多次付款。”里长曰。
“分多次付款?如何个分法?”徐大人问。
“一季付二十两,分五个季度将此笔钱付讫。之所以选一季付一次,此与作坊有关。作坊所产布匹贩给商户,并不能立刻拿到钱,通常需三个月之时。而正常情形下,以当下之规模与当下之行情,王大三个月约莫能挣个二十两,是以其选此方式 。”里长曰。
“哦,不过如此风险亦甚为大,若中途出些意外,其计划便会落空。”徐大人析曰。
“王大亦算是赌一把罢!谁让其这般喜刘草儿呢。”里长曰。
“那痞子同意此方式乎?”徐大人接着问。
“那痞子见钱眼开,当下便能敲到钱,其又怎会不同意。”里长曰。
“那后来,王大确按时给痞子打钱了乎?”徐大人问。
“好似打过一两次罢,具体吾亦非甚明。不过定然未将全部款付讫,因后来痞子过来闹过。”里长曰。
“痞子闹过?”徐大人诧异曰。
“是也,闹得尚凶,不仅将刘草儿打了,还扬言要烧了王大的纺织作坊。”里长曰。
而后,徐大人又对里长言:“里长,王大有孩子乎?”
“前些年,王大于本地娶过一房媳妇,相处了数年,其媳妇一直未与其生得一儿半女,且二人感情亦不善,是以离了。”里长说道。
“后来王大又娶过老婆未有?”徐大人问。
“那未有。”里长答曰。
徐大人心中暗忖:以王大当下之经济状况,再娶一房媳,那是甚为简易之事。毕竟当下世众人皆较重钱,而乡下人尤重之,倘若王大真想娶妻,确非难事。可王大为何一直未娶也?此中缘由定然与刘草儿有关。如斯,吾等尚需多知些情状,包括张三与刘草儿间之纠葛等。
“大人,那吾等接下去可是可以提审王大?吾觉王大知晓吾等今日来村里办案,是以有意躲避吾等。”徐俊接着推理曰。
“此倒是有可能。毕竟吾等回村之动静甚巨,若王大内心真有鬼也,其确实欲躲避。”徐大人曰。
“那吾等还要在此等下去乎?”徐俊问。
徐大人想了一会言曰:“吾等至作坊内走走看看,或许有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