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零的错，零没有保护好小主子，让她在咱们的基地里差点遭遇伤害，零甘愿领罚。”零单膝跪地，脑袋低垂，一向直挺的背竟有点弯曲。
季寒低垂着眉眼，也没有看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杯子，好像在神游。
周身都是可怕到不行的戾气。
零不敢抬头看他，这是他的错，原本霄门内部就出现了不利于小主子的流言，可他并没有认真处理，只是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而他却去了小主子身边。
可不仅没有帮到小主子，还害的小主子差点受伤，要不是主子，要不是，他可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那群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零眼睛里划过一丝坚定，他一直把霄门当成他的家，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很深的感情，不过只要敢伤害她，他遇神杀神遇魔弑魔，能给他带来温暖的人不多，季寒是一个，季笑也是一个。
零嘴唇微扬，他这辈子就败给他们兄妹了。
不过也是他们值得。
还记得深夜的大雨，他家道中落被仇家追杀倒在了柳树下，主子他冒着被雷劈的危险把他背到了安全地点，还替他挡了一刀。
直到现在他都依旧不能忘了少年坚毅又孤寂的眸子，和那句：“我也只剩一个人了，但活着才会有希望。”也是少年充满斗志与迷失的眸子让他第一次有了生的希望。
他想着，他要活下来。
最后，他还是活下来了，在一堆人的追杀下，活了下来，只是啊，少年把自己的饭给了自己，然后自己饿着，他也没有拒绝，他的身子他知道，不吃会死，可他不想死。
他活了下来，也陪着那个“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少年成长成长。
也知道了少年有一个珍惜无比的怀表，任何人都不能碰，藏在他的胸前，贴着心脏最近的地方。他曾在少年重伤救治的时候无意中打开过一次，里面是一个胖娃娃，笑得灿烂。他手一颤，这娃娃可笑得真好看。
零自己也知道，真正经历过黑暗的人是渴望把光明据为己有的，可光明只有一个，他欠着少年的，他不可以抢。
所以甘居人后，默默祝福。
“查，是谁散播的谣言，一个不准放过，我亲自来处理。”季寒骨节分明的手在水晶玻璃杯上摩擦，表情平静，却让人感觉的一种风雨欲来的绝望感。
零恭敬的答道：“是。”他闭眼，掩藏住眼底的任何情绪。
“下去吧，现在是多事之秋，你的罚先记着，若有下次，两罪重罚。”
“是。”零恭敬的站起来，向季寒鞠躬告退。
客厅里彻底没有人了，季寒才揉揉太阳穴，眉头紧咒，心情有些不安，就连末世里一向血红血红的夕阳都显得额外的不祥。
他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若是季笑在自己肯定会惊讶到不行，只见季寒脸上的抓痕疤痕都已经消退，恢复了原本俊美如斯的美貌，脸上容光一闪，甚至比以前更填三分气势。
让人不自觉的在他面前臣服仰望。
地上还躺着跟他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丧尸，面容狰狞，却依旧挺耐看的，这一点季寒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丧尸身上有着岁月积攒下来的沉淀，以及久经生活的沧桑。不怒自威，气质益华。
“哼。渣男。”不过再怎么好看不过也只是个皮囊罢了，经季寒鉴定，此人，渣男。
要说从哪里鉴定的，季寒却是道不出来的，因为这可能是他男人的第六感，有人信吗？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就是他的父亲，不用亲子鉴定，他的血脉竟然和他的紧密相连。
这也就是历代丧尸王共同传承的特别。
季寒好奇的看了一会儿，伸脚踹了踹躺着的丧尸的腿，果然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他家小小就是厉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吼。”镇定剂药效已经过去，地上躺着的丧尸幽幽转醒，还未看清眼前的环境就是一声怒吼。
季寒有用脚踢了他一下：“小点声。”用丧尸内部语言交流。
丧尸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了，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了想，凑近季寒，感应了一下。
“嗷。”和以往的怒吼声不同，季寒自然知道这是丧尸表达惊讶的一种方式，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看着与自己面容相似的人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还露出那种表情，他就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就更别扭了。
“你叫什么名字？”季寒用的是丧尸独有的交流方式，他们可以不用声波交谈。
“……”丧尸摇头。
“你是谁？”季寒又问。
“……”继续摇头。
“你从哪里来？”季寒再问。
“……”再次摇头。
季寒问了一系列的问题，才确定了这个丧尸只是没有记忆，不是个傻子。
“放我走，同类。”丧尸说道。
季寒挑眉：“为什么放你走，我还打算把你养着玩呢？”
“看来也不傻啊，来来来，感情刚刚的一问三不知是搁我这里装呢。”季寒看着地上的丧尸。
镇定剂的药效虽然已经过了，但是丧尸却依旧没有反抗的能力，季寒自然知道，不然这丧尸也不会这么老实，越是等级高的丧尸，内里的血性便越纯粹。
“说吧，说完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毕竟我留你也没个用处，还浪费粮食，对吧？”季寒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欺负跟自己有着生物上的关系的父亲的自觉感。
好大一会儿，丧尸才把自己惊心动魄又悲惨的遭遇告诉季寒。
“我是被人唤醒的，他们拿针刺我，密密麻麻的针，我才从一种空无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我什么都不记得，后来的记忆就是被他们关在笼子里，寻常的笼子困不住我，他们就用一种链子拴上我。我挣不脱。”
“他们抽我的血，还往我的身体里注，射各种药剂。”我就会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