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直接提到谷姐，还要给她钱，一给就是二十万，我着实是惊了。
“你……认识她？”
一个文化程度不算高，在顾家当保姆的普通中年女人。
和一个德高望重的业内泰斗级书画家，确实很难让我联系到一起去。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卡，还是没接。
封子骥叹了口气，“你就当是为了一个老头的一点点愧疚之心罢了。”
“你为什么，会对她心怀愧疚？”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无从说起，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下文。
我于是说道：“她要坐牢了，杀了人。”
“我知道，她失手杀了她男人，叫贾冬。”
我更疑惑了。
“你也认识他？”
封子骥沉吟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确切地讲，我不认识谷红雁，但我认识贾冬。”
那就更不应该了。
这对怨侣，走到最后早就已经视对方为最大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看我一副不弄明白真相就不肯拿钱的样子，封子骥又叹了口气。
“以前我们住北街巷的时候，贾冬也住那儿，他看不起我这种穷画画的，经常找我茬。有一次因为你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他身上，我跟他理论，他还动手打伤了我，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住北街巷的时候，算下来得有二十年了。
谷姐现在四十多岁，那个时候，贾冬应该还很年轻，二十出头吧。
正是飞扬跋扈的年纪。
那时候我们全家都过得很穷。
一个穷困潦倒、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画画的，衣食住行还要靠着女人养活，偏偏家里的女人还长得很漂亮，能歌善舞，这本来就是一个最容易招人欺负的家庭组合。
这样的家庭，男人被外面的人看不起，也不奇怪。
“后来我发达了。
我开着豪车穿着定制西装，在大街上遇到他，我特意把车下来，叫住他，给他看我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看豪车的行驶证上写着我的名字。”
其实他算是年轻有为，成名趁早的那种。
读大学的时候，他的导师就非常看好他，我记得以前孟渝贞说过，当时系里唯一的一个出国进修深造的名额，他的导师准备给他，可惜不能全公费，这个开销他无力承担，不得不放弃了大好机会。
后来他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又回去找他的导师。
导师的女儿比他小几岁，是他师妹。
他抛妻弃子，转头娶了小师妹。
他的导师在业内也很有名，作品价格被炒得很高，在上流社会人脉很广。
在导师和小师妹的帮助下，没过几年，他就成了业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被称为百年来最有潜力的年轻书画家。
不过这些，底层人民如贾冬之流，是不会知道的。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时开的那辆车，已经是贾冬几辈子都买不起的价格。
过去被自己鄙夷的人，逆风翻盘，名利双收，贾冬心里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我对他撒了个谎，我告诉他，我是靠赌博发家的，我给他指点了进入宁城最大赌场的路，还拿出五千块钱，给他买了第一份筹码，并且联系了赌场的熟人，先让他多赢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