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哲也不跟我分辩。
我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他抖了抖伞面上的槐树叶子，“没事。”
我有些抱歉，“那我就不奉陪了，我现在正准备去一趟省城。”
“那还真巧，邵薇亦今天也要去省城有点事，要不，我让她过来，搭你的顺风车怎么样？”
我的车是SUV，空间很宽敞，多一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况且，我正要跟她聊抚养权的问题，如果刚好可以同乘，倒是省去了特意约见的时间。
“好。”
手机忽然响起，是个省城的陌生号码，我迟疑了一下，没接。
对方又打来，我还是挂断了。
我省城我没什么熟人，盛天哲就在我面前，其他人找我，多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不想节外生枝，索性就不接了。
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邵薇亦就到了，她是打车来的。
盛天哲也跟着上了车。
我诧异：“你也一起？”
他笑笑，“我也是要回省城，一个人不是无聊么，车上人多，我爱热闹。”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司机会帮我开回去。”
我以为他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探头看过去，果然他车里还有一个司机。
韩萍要带孩子，我和邵薇亦有正事要聊，盛天哲就给我们当司机。
寒暄过后，邵薇亦开门见山地问我：“大概的情况哲哥已经跟我说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你想要孩子，还是想要顾准？”
我沉默了一瞬，没直接回答，先问她：“要顾准该怎么做，要孩子又该怎么做？”
邵薇亦看看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盛天哲。
她笑眯眯地回答我：“顾准那么大个人，有他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我只是个律师，你想要他我可管不了，我只能管你争抚养权的事。”
我：“……”
管不了……故意挖坑给我跳呢这是？
邵薇亦伸一根手指戳戳盛天哲的肩膀，“哲哥，伤心不？”
盛天哲挤眉弄眼的，表情夸张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啊，我也没有好爹妈背着我急急忙忙找人帮我生孩子，就错过了呗！要真有孟婆汤的话，到时候我少喝几口，下辈子我好好追。”
我正低着头整理我今天早上临时准备的一些资料，冷不防听见他说出这样没边际的话来，暗暗心惊。
我微微偏头看向邵薇亦，她也是神情微滞，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偏偏盛天哲笑出了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伤感气氛。
“看我干什么，你们俩要谈的事，我又不重要。”
语气酸溜溜的，又有点好笑。
邵薇亦也跟着笑，就好像刚才她脸上的表情，也只是我的错觉。
我放下心来，把一些资料递给邵薇亦。
她接在手上，却没有马上低头看，目光依然落在盛天哲身上。
“哲哥，我现在都有点弄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盛天哲低头笑了，“我就想她记住我，以后……见不着了，还能隔三岔五的想想我，我就知足了——更多的，别说了，我不配。”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我一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邵薇亦没接话，低头看我给的资料。
盛天哲又问：“你去省城，具体什么打算，去找顾准吗？”
我不接他的话，反而笑着说道：“先送你回去，再送邵律师去她的目的地。或者先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