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入了十月,天气愈发冰凉。
卿灼灼从妙手回春出来,不禁裹了裹墨衣。
她的手素来冰凉,却并不妨碍她握匕首的力度。
此刻她右腿上便绑着南宫煜那把无名匕首。只要危机出现,她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与敌人硬抗。
近日她常与李泰在妙手回春会面,却从未听李泰提及需要她帮助之事。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其实不需要她帮忙,也可以完美的拉下太子李曌,成功问鼎九五。
然而,李泰是那么好心肠的狐狸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自答应与他合作以来,她受了他许多恩惠。
她虽从不言明,其实心内已经悉数记下。
她从来不是个有恩不报的人。
只要李泰登基之事有了眉目,她定然会义无反顾的拔剑上前,与他站在同一战线。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说到做到。
然而现下,她首要解决的是南宫煜。
既然李泰乐得先帮她了结仇杀,她也乐得集中精力办理此事。
又想起当日在南楚皇宫遭遇的一切,她就觉心中一团无名火。
南宫煜算计她不说,竟然还笑得那般无耻。
她真想拿起恨天,一下划破他的脸。
只可恨,她的恨天都被人捡去,真是羞愤难抑。
另一个可恨的自然是太子轩,破坏她计划不说,硬生生将她抢走。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若非太子轩爱慕她,她根本走不出通惠钱庄。
那个仙人……功夫真的很好。
高于他们任何人,包括南宫煜。
这剩下一个可恨的,自然是卿子逸。
他该是最可恨的了。
可是……卿灼灼水眸眯了眯,仰头望一眼苍穹上的寥落星子,不禁暗暗蹙眉。
卿子逸太坏,她太善,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等她杀了南宫煜,她或许会考虑杀了卿子逸,为西凉公主以及西凉公主的父母报仇。
一切,皆是西凉太子卿子逸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索性让他多活几日罢。
她低头,无声冷叹。抬起眼帘欲走,却见对面不知何时,冷冷立着一位纱衣胜雪的女子。
不得不说,南宫煜的眼光不错。
他看上的人,就没有一个难看的,皆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
春雷也不例外。
“哼,本卫早知道你不会逃。”
春雷冷冷瞪着卿灼灼,目光从她脚底看上头顶,总结性的恨恨叱骂,“主人真是越来越没眼光了。黑寡妇一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主人竟然会为了她不娶邀月公主。
春雷真是弄不明白。
卿灼灼不屑的抬脚,“你家主人素来不是个有眼光的人。”
“你胡说!”春雷挡住她的去路,反手摸上背后的古琴,目含愤恨。
卿灼灼不急不缓的抬头,扫了一眼被挡住的去路,淡然出声,“我现在没空跟你斗嘴。麻烦借过。”
她从头到尾语气中满含不屑,春雷纵然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南楚第一女卫从不是泥人。
一把抽下背上古琴,春雷冷冷瞪着卿灼灼,“主人与邀月公主两情相悦,你凭什么敢做煜王妃?主人舍不得杀你,本卫便替主人杀了你,省得他再费心与你纠缠。”
言毕,古琴声声,空气中立时有种让人头疼胸闷的感觉。
卿灼灼蹙眉,她没有内力,所以这种感觉不太强烈,却也有些眼花。
“嗖……”鬓上木钗飞射,直直钉入春雷琴。
“叮……”琴弦断,琴声止。
春雷一口鲜血喷出,不可置信的盯着卿灼灼。
卿灼灼冷冷一哼,孑然立于暗夜之中,淡然道:“现下可以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