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想到池宴礼会听进去。
事实上，她也不觉得池宴礼会是拖累。
池宴礼有自己的舒适区。
比如管理公司，她就不会。
他们两个人，只是在各自的领域内发光而已。
“好。”
他会努力记下这些书里的信息的。
池宴礼看到贺杳杳走进来，在书架里找着她需要的书籍。
阳光通过窗户洒进来，洒在贺杳杳的侧脸上，影影绰绰地勾勒着她面部的轮廓。
而贺杳杳身子往后仰靠着，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
她翻书的速度很快，有时声音还会大一些。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显得吵。
池宴礼难得有这种跟贺杳杳独处的机会。
两人在藏宝室里待了一天。
贺杳杳是来找有没有什么记载能克制轮回眼的咒术的。
不过一天都没找到什么办法。
第二天，她继续去看书。
只是刚过中午，就被齐修给提前叫出来了。
“我师傅说，你又碰到邪修的招数了？”
贺杳杳点了点头，心知这是道童子已经拿到黑珠子了。
她把剧组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这黑珠子是藏在摄像机里的，通过这个线索去查，说不定能揪出另一个邪修。”
但摄像机除了一路护送过来的人，还外借给其他剧组过。
一个个排查下去，耗时又费力。
这也是为什么拿到黑珠子之后，贺杳杳并没有找警方去查摄像机，而是先排戏的原因。
齐修也明白这里面的不容易，抬手捏着眉心，语气沉重:“至少没没有思路，漫无目的地查要好。”
“我去联系Q市那边的调查局。”
“对了，”他也没忘记这次过来玄机阁的目的，“谭美如想见你。”
“她愿意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了。”
贺杳杳眉毛微微上扬，眼底有丝诧异。
不过只要稍稍一想，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是谭峰夫妻？”
谭美如走上邪修的道路，归根结底是自小缺爱。
吝远虽说换了她的命，但至少也从小把她带在身边养着。
不说两个人关系氛围有多好，最起码谭美如被好好地养大了。
谭峰夫妻对她有愧疚，所以做了很多想挽回关系的举动。
而谭美如也在他们这样日复一日的努力中，有松动了。
她不是骨子里就坏。
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证明自己有价值，所以才去学习邪修。
原本的命格，本就注定了谭美如是个心善幸运的女孩儿。
只可惜，造化弄人。
贺杳杳很快就见到了谭美如。
不同于初见的假笑，她这次的笑容很真挚，是真的感激贺杳杳帮她找到了家。
“你来了。”
谭美如轻声说着，“我以为，他们有了养女，早就放弃我了。”
如果真的想找一个人，她相信总能找到的。
可二十多年了，父母都没来找过她。
所以，她也放弃了亲人。
但这些天谭峰夫妻的行为，让她看出来，对方是真的希望她回到谭家的。
刘欣也来跟她道歉了。
她还记得刘欣痛哭着解释小时候的事情，她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叔叔是坏人，我也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换命这种说法。”
“我在谭家生活的这些年，感受着你亲生父母给我的温暖，每一刻我都在心虚。”
“我努力地用优秀的成绩去让爸妈他们开心，每天都在幻想着如果当时是你被找回来了，你是不是会做的比我更好？”
“对不起美如，我真的不知道会有换命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时候，她跟谭美如都是六七岁的年纪。
根本记不得多少关于亲生父母的信息。
也没人去教他们分辨坏人。
她面临着没办法被领养的恐惧，在看到又有人来领孩子，且只要求了年纪和性别外，就急切地想被领走。
她不知道世界上会有父母找到福利院领养亲生女儿那么巧的事情。
她只是觉得谭美如跟谭峰夫妻长得很像。
所以，她有了戒备心。
害怕这对夫妻会选择长相相似的谭美如。
刘欣一直在道歉。
谭美如一开始是不愿意接受的。
但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也知道刘欣说得是对的。
两个人都是小孩子，本就有自己的私心和欲念。
成年人面对选择尚且会选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更何况一个小孩子呢？
对于谭家夫妻，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
也是两个人用亲情的温暖包裹她后，她才有松动的。
谭美如垂下眼皮，情绪有些淡:“你想找的那个地方，我们都称它为邪域。”
“每次去，我们都是蒙着眼睛的，所以我跟你指不了具体的位置。”
“如你猜想的那样，我们确实是有十八座金身，对应着十八个人。”
“我是第七座。”
纯元和吝远要比她早一些，分别是第三和第六座。
另外两个邪修道行就浅一些了，是排在末位的十七和十八。
“邪域的老大，也就是给我们古书残页的人。”
“他并不信任我们。”
所以也从来不把古书拿给他们看。
邪域老大只会在需要这些邪修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把古书撕下几页，交给他们学习。
因为所能学到的知识有限，大多数这群人都是在学习玄术，提升灵力。
但他们都是被玄门淘汰的人，没有天赋，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本事去学习。
所以，他们会在见识到贺杳杳的强大之后，争分夺秒地学贺杳杳的那些符和灵印。
“其实你们也不用把邪域想的很厉害，最厉害的，只有那本古书。”
“但因为老大的原因，我们都只是学了三两个邪术。”
一些低级的，都是他们自己研究玄门灵术时悟出来的失败品。
“我知道。”贺杳杳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从一开始，我其实就没有把你们当成对手。”
只是一群会躲躲藏藏的老鼠罢了。
她所看重的，也同样是那本古书。
关于邪修都是乌合之众这一点，在她知道玄盟通过纯元连续抓了两个邪修时，就有猜测了。
不过，排名越靠前的邪修，倒是会越棘手一点。
比如纯元。
关于其他邪修的信息，谭美如并不清楚。
她只能把金身像和那些人的长相对上，并不知道那些人在外面的信息。
所以这一点，她帮不上贺杳杳。
“但你身为第七座金身像，手上应该也有残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