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老七,还有多少炸药?”
“只剩两包了!”老七捂着流血的手腕,脸色苍白。
“做烟雾弹,往机枪阵地扔!”鲁道夫扯下绑腿,缠住老七的伤口,“老二,带三个人跟我佯攻右侧,火力要猛,让他们以为我们要从那边突围!”
“明白!”老二双枪上膛,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金牙,“让他们尝尝爷爷的厉害!”
老八掂了掂手里的消防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牢大,保证劈断那破管子!”
鲁道夫点头,看向缩在石缝里的一只耳:“想活命就跟着我冲,不然就等着被打成筛子!”
一只耳看着地上的尸体,咬了咬牙,挥舞着砍刀站起来:“拼了!跟他们干!”
烟雾弹“轰隆”两声炸开,灰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崖壁。
重机枪的轰鸣突然停了——敌人在换弹。
“就是现在!”鲁道夫大喊着率先冲出掩体,步枪精准地击倒一个露头的敌人。
老二带着人在右侧开火,子弹打在崖壁上溅起火星,成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老八像头蛮牛,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斜坡,消防斧抡得呼呼作响,劈开藤蔓,对着崖壁上的锈迹斑斑的管道猛砍下去。
“嗤——”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正是沼气。
“老三!打信号弹!”鲁道夫吼道。
信号弹拖着红色的尾焰直冲云霄,在接触沼气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鹰嘴崖仿佛都在颤抖。
崖顶的机枪阵地被火焰吞噬,碎石夹杂着人体碎片倾泻而下,敌人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淹没。
“冲!”鲁道夫一马当先,带领剩余的人冲进溶洞。
溶洞内漆黑一片,只有洞口透进的光线照亮了地上的积水。
老七点燃火把,火苗在风中摇曳,映出洞壁上的矿道标记。
“这边走!”老三指着一条岔路,“暗河应该就在里面。”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一只耳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一个黑影从洞顶跳下,手里的匕首直刺鲁道夫后心。
老二眼疾手快,一枪托砸在黑影后脑勺上。
黑影闷哼一声倒地,被老八一脚踩住后背。
“是你!”鲁道夫看着地上的人,正是那个自称托尼弟弟的家伙,此刻他脸上还沾着烟灰,嘴角却挂着狞笑。
“伦泰奥不会放过你的……”他吐掉嘴里的血沫,“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黑蝎子!”
鲁道夫心中一动,用枪管抵住他的喉咙:“说清楚!你们到底是谁?”
黑影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溶洞里回荡,带着疯狂的绝望:“我们是伦泰奥的人!真正的黑蝎子早就被他灭了!
他让我们伪装成黑蝎子,劫走本该上交给亲王的黄金,再让你这蠢货来剿匪,等你死了,就把黑锅扣在你头上!”
鲁道夫的瞳孔骤然收缩。难怪伦泰奥如此慷慨,难怪两大家族的人如此配合。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所谓的剿匪,不过是借刀杀人的把戏。
“黄金在哪?”他厉声问道。
黑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晚了……已经运走了……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伦泰奥的垫脚石……”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溶洞里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卷入了怎样可怕的漩涡。
鲁道夫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晨光从洞口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想起伦泰奥在誓师大会上的笑容,想起齐亚诺递来的账本,想起那些被挂在城门上的尸体——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牢大,现在怎么办?”老七低声问道。
鲁道夫缓缓转过身,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怒火。
他看向洞口,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鹅城里那个悠然抽着雪茄的男人。
“回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心,“既然他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老二咧嘴一笑,金牙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早就该这么干了!正好让那老狐狸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老八扛起消防斧,斧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要不要顺路把他们藏黄金的地方端了?”
鲁道夫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刀:“不急。黄金跑不了,但有些人,欠的债该还了。”
他率先走出溶洞,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身后的队伍虽然只剩寥寥数人,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着同一种火焰。
鹰嘴崖的硝烟尚未散尽,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鹅城的上空悄然凝聚。
鲁道夫知道,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简单的黑帮火并,而是一场关乎生死、关乎整个鹅城命运的豪赌。
而他,从来不是会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