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案通过的第二天，国会的投票结果像颗熟透的果子，稳稳落进了社民党的篮子里。
鲁道夫捏着那份表决文件，指尖都有些发颤——预想中国防军的冷眼、装甲车堵门的阵仗，连影子都没见着，只有右翼那帮家伙在街角嘟囔了几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就这？”鲁道夫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嗤笑一声，“一群纸糊的老虎，看着凶，一戳就破。”
胜利的热乎劲儿烧得他浑身发痒，连着几天都扎进了社民党旗下的那家酒吧。
私人包厢的门一关，外面的风声雨声全成了背景音，调酒的还是杰西卡——不过如今她早不沾吧台了，算起账来比谁都精明，成了这地方的“账房先生”。
“杰西卡，再来杯‘柏林之泪’！”鲁道夫举着空杯，胳膊肘支在桌上，说话都带着酒气的热烘。
杰西卡端着调酒杯走过来，眉头轻轻蹙着：“西法亭，你这已经是第几杯了？酒喝多了伤身子。”
“最后一杯，真的。”鲁道夫红着脸，手掌拍着胸脯保证，活像个耍赖的孩子。
杰西卡无奈地摇了摇，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半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酒杯刚搁在桌上，鲁道夫一把抓过，仰头灌了个精光。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他舒服得眯起眼，喉结滚动着长叹：“就这感觉——跟大清早穿上刚晒过的干净内裤似的，熨帖！”
杰西卡被他这比喻逗得抿了抿嘴，又忍不住问：“你这身居高位的，怎么偏爱往酒里钻？”
鲁道夫咂咂嘴，脸上泛着苦相：“柏林这地方，除了酒还有啥能喝？”他脑子里闪过穿越前的可乐、雪碧，那些冒泡的甜水此刻想起来，比“柏林之泪”还勾人，“总不能天天灌自来水吧？”
“柏林的香肠和黑面包不是挺好？”
“得了吧，”鲁道夫摆手，语气里满是嫌弃，“德国食谱跟打仗似的，翻来覆去就那两招，也就比英国强点——至少咱香肠管够。”他想起在华留学时的糖醋排骨、麻辣火锅，口水差点没忍住。
杰西卡眨眨眼：“那也能找点别的乐子啊？”
“乐子？”鲁道夫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包厢里的灯光暖黄，照得杰西卡鬓角的碎发都泛着柔光，确实有几分姿色。他忽然咧开嘴，露出点不怀好意的笑：“要不……你给我跳支舞？”
“啊？”杰西卡愣了一下，脸颊倏地飞上两抹红，像沾了酒液的晕染。
“西法亭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行。”她声音细若蚊呐，手指绞着衣角。
鲁道夫眼睛一亮，酒意都醒了大半，只觉得脸皮发烫，心跳跟打鼓似的。
“真的？”
“当然，”杰西卡抬眼望了他一下，又慌忙低下头，“不过你得等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包厢里的挂钟滴答作响，鲁道夫捏着空酒杯转了两圈，酒意被莫名的期待冲散了大半。
刚才杰西卡红着脸说“去换件衣服”时，那眼角的羞赧像颗火星，在他心里燎起一小簇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鲁道夫下意识抬眼，手里的酒杯“当啷”磕在桌沿。
杰西卡站在门口，背对着走廊的光，像被镀了层朦胧的金边。
她换了件酒红色的丝质连衣裙，领口是恰到好处的V形，露出纤细的锁骨，裙摆刚及膝盖，走动时能看见一截白皙的小腿。
平时束着的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和她算账时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像杯加了蜜的“柏林之泪”，甜得让人喉头发紧。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看我跳舞吗？”杰西卡的声音比刚才软了几分，手还紧张地抓着裙摆，指节泛白。
鲁道夫咽了口唾沫，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跳、跳吧。”
没有音乐，杰西卡却像踩着无形的节拍，慢慢晃开了步子。
她的动作不算娴熟，甚至带着点生涩的试探，手臂抬起时，丝质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蝴蝶振翅。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把那抹嫣红映得更艳，眼神起初还躲闪着，跳着跳着，竟慢慢抬起来，直直撞进鲁道夫眼里。
那眼神里有羞涩，有紧张，还有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媚。
鲁道夫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刚才喝的酒在血管里烧得更旺，他忽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杰西卡面前。
她吓了一跳，舞步顿住，呼吸都乱了：“西法亭？”
鲁道夫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离得近了，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包厢里的酒气，竟意外地好闻。
他的视线从她微颤的睫毛滑到泛红的嘴唇，那嘴唇刚才还劝他少喝酒，此刻却像熟透的樱桃，勾得人想咬一口。
“你跳得……很好。”他的声音有点哑。
杰西卡的脸更红了，刚要开口说什么，鲁道夫忽然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传来时，两人都僵了一下。杰西卡的睫毛在他脸颊上扫了扫，像羽毛搔过心尖。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鲁道夫尝到她唇上淡淡的酒味，不知是谁先动了，吻渐渐深了些。
她的手先是抵在他胸口，后来不知怎的，慢慢环住了他的腰。
鲁道夫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比喝十杯“柏林之泪”还晕。他抱着怀里的人，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颤，像受惊的小鹿，却又没有推开他。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挂钟不知疲倦的滴答声。
就在他想再靠近些时，门板突然被人“砰砰”砸响，像块巨石砸进这暧昧的温汤里。
“姐！你在里面吗？”
埃里希的声音穿透门板闯了进来。
两人猛地分开，杰西卡的脸瞬间白了，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裙摆，眼神慌乱得像做错事的孩子。
鲁道夫也定了定神，刚才那点旖旎心思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心的错愕和被打断的懊恼。
门被拉开时，埃里希那张脸探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又猛地缩了缩脖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埃里希看到鲁道夫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怎么会在跟我姐在一起？”
“额，你好呀小朋友。”
鲁道夫有些尴尬，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别人撞见了，还是人家弟弟。
还好此时杰西卡为鲁道夫解围了，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慌乱：“鲁道夫先生是我朋友，话说你今天怎么来了？埃里希，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埃里希想起了此行的来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是房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