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报社大楼的铁门刚拉开,戈培尔就站在了门口。
他换了身挺括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昨天还带着的窘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眼底的锐利。
“把门口的招牌拆了。”
他对着门口的保安直截了当,“换成‘人民观察家报’,中午之前必须挂好。”
接着,戈培尔径直走进编辑部。
昨天还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几个老编辑正缩在工位上写艳情稿,键盘敲得有气无力。
见他进来,有人抬头瞥了眼,又低下头。
“都停手。”戈培尔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让办公室静了下来。
他走到编辑部中央,目光扫过每个人的工位,最后落在最角落那个写《午夜胸铃》的老编辑身上。
“你写的东西,给街上的流浪狗看,狗都嫌脏。”
老编辑脸涨得通红,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在这写了五年,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现在就轮得到。”戈培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扔在桌上。
“名单上没名字的,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去人事办结算工资。”
办公室瞬间炸了锅。有人骂骂咧咧,有人慌着去看名单,更多人脸色发白。
他们大多靠写低俗内容混饭吃,名单上根本没他们的名字。
“我不服!”刚才闹事的老编辑冲过来,伸手要抓戈培尔的衣领。
“老板凭什么让你开我们?”
戈培尔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凭我能让报社发展壮大,而你们只会让它烂在泥里。”
戈培尔松开手,看着对方踉跄着扶住桌子,“再闹,就不是结算工资这么简单了。”
这话一出,没人再敢吭声。
那些没在名单上的编辑,蔫头耷脑地收拾东西,不到半小时,编辑部就空了一半。
戈培尔没浪费时间。他让人在报社门口贴了张招聘启事,标题写得醒目。
“招聘敢于为德意志发声的笔杆子,不要混日子的软蛋”。
来应聘的人不少,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刚毕业的学生,有失业的小职员,还有退伍的士兵。
戈培尔亲自面试,不问学历,只问两个问题:“你觉得奥地利现在的困境是谁造成的?”“你愿意为德意志统一拼一次吗?”
凡是回答含糊,或者只想着混工资的,他都直接请走。
短短一天,他挑了八个年轻人——其中有个叫勒庞的学生,父亲是失业工人,说起英法压榨奥地利时,眼睛里冒着火。
还有个叫安娜的姑娘,哥哥是前线老兵,断了津贴后病死,她攥着哥哥的勋章说“要让更多人知道真相”。
“从今天起,我们只写三件事。”
当晚,戈培尔把新编辑们聚在编辑部,桌上摊着刚拟好的选题。
“第一,英法怎么榨干奥地利的资源;第二,社民党怎么跟英法勾结,让咱们的人饿肚子;第三,只有德意志统一,才能有好日子过。
就像鲁道夫先生说的,我们时代,要有我们的大瓦房!德意志,你崛起吧!”
没人反驳。这些年轻人憋了太久,戈培尔的话像点燃了他们心里的火。
勒庞当晚就写了篇《我的父亲:从工厂工人到街头乞丐》,把父亲失业后的困境写得字字带泪,最后笔锋一转。
“不是我们懒,是英法抢走了我们的工厂,是社民党看着我们饿死!”
安娜则采访了几个老兵,写了《战壕里的承诺,如今成了笑话》,里面写老兵们在前线保家卫国,回来却连面包都买不起。
她最后呼吁“只有统一的德意志,才能对得起牺牲的兄弟!”
戈培尔亲自改稿,删掉所有温吞的句子,每篇文章都像一把刀,直戳人心。
第二天清晨,第一期《人民观察家报》印出来,头版头条就是勒庞的文章,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印得巨大,在报摊上格外扎眼。
一开始,报摊主还担心卖不出去,因为之前的报社名声太差。
可没想到,早上七点多,一个穿工装的工人路过,看到标题停下,买了一份,看完后又回头买了五份,说要带给工友看。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有提着菜篮子的主妇,有背着书包的学生,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兵。
不到中午,第一批印的两千份报纸就卖光了。报摊主赶紧给报社打电话,催着加印。
戈培尔接到电话时,正在编辑部看着新编辑们写稿。
他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众人说:“再加印三千份,下午送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人民观察家报》的销量像坐了火箭。
第一个星期结束,每天的销量从两千份涨到四千份,翻了一番;第二个星期,直接涨到八千份,又翻了一番。
报摊前排起了长队,有人来晚了没买到,还会对着报摊老板抱怨:“怎么不多进点?”
报纸火了,德意志复兴党的名气也跟着涨。
之前,复兴党只在郊区有点影响力,现在,市区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党。
工人会在工厂里讨论报纸上的文章,主妇们会在菜市场聊“统一德意志”,学生们会在学校里传看报纸。
鲁道夫接到希尔特尔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看销量报表。
“主席,好消息!”希尔特尔的声音透着兴奋。
“市议会选举,我们党得了最多的票,成了第一大党!还有,国会选举,我们拿到了两个席位!”
鲁道夫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两个席位不多,却是关键的一步——他们终于能在国会里发声了。
他放下笔,给戈培尔打了个电话:“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好事跟你说。”
戈培尔赶到时,鲁道夫正拿着国会席位的名单等他。
“托你的福,我们现在在国会有两个席位”鲁道夫把名单推过去,“这是你和报社的功劳。”
戈培尔看着名单,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之前只想着把报纸办好,没想到能推动党走到这一步。“这是大家的功劳,也是您信任我的结果。”
“不用谦虚。”鲁道夫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楼下街上越来越多穿着复兴党徽章的人。
“接下来,我们要把《人民观察家报》卖到其他城市去,维也纳只是第一步。”
戈培尔点头,眼神坚定:“我已经让编辑们准备了,下一期就加印一万份,送到周边的城市。
另外,我想在广播电台开个栏目,每天晚上读报纸上的文章,让没文化的人也能听到真相。”
“好主意。”鲁道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广播设备已经检修好了,郊区的老兵也来了,你随时可以用。”
两人聊完,戈培尔走出办公室时,太阳正往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而鲁道夫站在窗边,看着戈培尔远去的背影,拿起了电话。
“希尔特尔,通知下去,下周开始,组织党员去其他城市分发报纸,另外,准备好下一次国会提案。
我们要提出,取消英法的债务,给工人涨工资。”
电话那头,希尔特尔的声音充满干劲:“没问题,主席!我马上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