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1月7日,天气晴,我们的内阁成功赢得了大选,施特雷泽曼总理连任成功,我被任命为外交部长负责国际事务,这可比天天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些无聊的经济数字有意思多了。
然而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施特雷泽曼总理遭到了刺杀,凶手居然还有除了纳粹以外的其他人参与,这说明我们政府在国内推行改革的阻力颇多。
可是不推进改革,如何才能在经济危机爆发之时阻止纳粹上台呢?
我曾经想过直接刺杀希特勒,然而模拟器告诉我这是不可行的,我的任务是阻止纳粹在1932年选举中胜利而不是阻止阿道夫胜利。
我曾经在模拟中暗杀了希特勒,不是以击碎他蛋蛋的方式,然而杀了希特勒,1932年纳粹依然取得了大选的胜利,他们的元首是戈培尔。
我又干掉了戈培尔,结果又蹦出来个戈林。
毫无疑问,靠刺杀是消灭不了纳粹的,他们的土壤在,他们就无法被消灭,思想是杀不死的。
今天我杀了希特勒,明天还有东特勒。
因此,关键问题还是在经济,然而我深知经济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特别是在1929年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面前,任何个人的努力都是无效的。
那么,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依靠社民党在选举中击败纳粹。
那么,先辈们没能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吗?
当然,因为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站在前人的基础上,掌握了获胜的真理。
如何在德国取得胜利,关键在柏林。
柏林城邦,自工业革命以来大规模选举五十余次,是非曲直,难以论说。
但史学家无不注意到,这座矗立在易北河畔的古老都市,决定了多少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古来就有问鼎柏林之说。
当年倍倍尔、李卜克内西创立社会民主党时,何曾想过我们能从地下运动走向议会殿堂?
二十世纪初,党在帝国议会中已拥百万选民之基;1919年魏玛共和国诞生,我们更是肩负组阁重任,为战后德国铺设社会保障的基石。
我在1923年临危受命财政部长,以“鲁尔危机”为鉴,力主稳定马克、重建经济秩序,那一幕幕在帝国银行彻夜筹谋的场景,正是我们党务实救国的明证。
我不明白,为何如今总有人谈论魏玛民主的脆弱,仿佛共和国的议会政治注定是昙花一现?去年那场通货膨胀的狂澜,我们带领工人阶级挺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如今面对右翼民粹的鼓噪与左翼激进派的分裂,难道我们要忘记党的初心吗?从爱尔福特纲领到魏玛宪法,社会民主党始终是德意志民主制度的守护者——当我们在1924年的选举中赢得议会多数席位时,柏林街头的工人正高举红旗,那是百万劳动者对“社会公正”理想的投票,是对“面包与和平”的真切渴望。
无论从哪个维度看,此次选举我们赢得32%的选票,在国会中占据131个席位,优势在我!
鲁道夫合上日记本的时候,牛皮纸封面蹭着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台灯昏黄的光晕里,刚写下的千把字墨迹还泛着潮气,钢笔尖上挂着的墨滴差点砸在日期上。
他嘬着牙花子甩了甩笔尖,心里嘀咕着:正经人谁不写日记啊?总不能逮着街边卖香肠的大爷就唠穿越那点破事儿吧。
要说最近最大的转折点,必是上周三在总统府跟艾伯特那俩钟头的密谈。
之前鲁道夫瞅这位社民党主席兼共和国总统,活脱脱一戴着礼帽的老油条——左右逢源的劲儿跟菜市场砍价的大妈有得一拼。
结果人家往皮沙发上一坐,叼着烟斗慢悠悠分析起纳粹党徒在啤酒馆煽乎的那套歪理时,眼神里的透亮劲儿直接把鲁道夫看愣了。
尤其说到"要拿选票当子弹打"那话时,艾伯特敲着茶几的指节都透着狠劲儿,跟历史课本里那个镇压斯巴达克起义的"叛徒"压根不是一号人。
"要说合作。。。。。。"鲁道夫咬着笔杆把日记本翻到夹着火车票票根的那页,票根上"柏林-慕尼黑"的字样都磨白了。
他琢磨着艾伯特递过来的那杯威士忌,后味还带着点烟熏气,"反正历史书里写他1925年就嗝儿屁了,趁这功夫联手把希特勒那撮小胡子摁死在摇篮里,不亏。"
不过想起艾伯特聊到镇压起义时突然沉下来的声调,鲁道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那些死在巷战里的左翼党徒,血债没溅到自己穿越者的皮靴上,可隔着八十年光阴都能闻见铁锈味儿。
搁这1924年的柏林晃荡了整一年,鲁道夫觉得自己快把"宅"字刻脑门上了。
住的阁楼虽说是顶楼,好在斜屋顶开了扇老虎窗,能瞅见街对面面包房每天凌晨三点就冒热气。
早餐标配永远是黑面包抹黄油,偶尔奢侈把买根香肠,还得跟肉铺老板唠五分钟物价——德国这破美食荒漠,他现在看见酸黄瓜都能条件反射分泌唾液,搁后世早点开外卖APP骂街了。
最要命的是精神贫瘠。阁楼里那台破收音机只能收到俩台,一个播国会辩论跟念经似的,另一个翻来覆去放《蓝色多瑙河》。
他把房东留下的旧报纸翻得卷了边,连招聘启事都能背下来:"诚聘熟练女工,纺织厂倒班,时薪0。8马克"。
有回实在憋得慌,揣着俩马克去看柏林赫塔的足球赛,结果现场球迷跟打群架似的,吓得他半场就溜了——哪像后世捧着手机看直播,还能跟网友互喷弹幕。
要说唯一的乐子,还得是头几个月逛遍柏林的夜总会。
莱比锡大街那家"黑鹰"的红丝绒窗帘,他闭着眼都能摸到包厢门。
金发舞娘莉莉的大腿环上还绣着他给的小费数额,会员卡揣兜里跟烫金似的。
直到上周医生把听诊器往他胸口一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年轻人,纵欲过度跟慢性自杀没啥区别,瞧瞧你这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俩眼炮似的。"
现在鲁道夫每天对着老虎窗发呆,瞅着楼下电车哐当哐当碾过铁轨,脑子里全是后世的事儿:昨儿该更新的《黑神话悟空》预告片看了没?Steam夏促是不是又打折了?
他摸出枕头底下藏着的穿越时穿的T恤,印着"德国骨科"的字样都洗得发白了。
"得赶紧完成任务滚蛋"——这念头跟楼下面包房的烤面包味儿似的,时时刻刻勾着他。
日记本最后一页被他用钢笔戳出了个窟窿,歪歪扭扭写着:"明天去买束玫瑰,上艾伯特家唠唠竞选纲领,顺便探探他抽屉里有没有魏玛宪法原稿。。。。。。"
墨迹晕开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回家"两个字被描了无数遍,纸背都快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