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灯跟个电灯泡成精似的,晃得鲁道夫直犯迷糊。俩刺客刚被拖走,地上还留着俩鞋印子,他往椅子上一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本以为幕后黑手准是那群剃着刀疤头的纳粹,哪成想审来审去,刺客嘴里蹦出个"国家人民党",听得他差点把咖啡喷到审讯记录上。
"国家人民党凑什么热闹?跟施特雷泽曼有仇啊?"
鲁道夫挠着后脑勺直犯嘀咕。
他这阵子一门心思盯着纳粹薅,希特勒那小子前阵子刚被他怼了顿,正琢磨着这梁子结定了,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正琢磨呢,门口突然窜进来个通讯员,跑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鲁道夫先生!总理醒了!在医院呢!"
"啥?醒了?"
鲁道夫一骨碌从椅子上弹起来,外套扣子都没扣利索就往外冲。
医院走廊里一股子消毒水味儿,老远就看见沙赫特跟个门神似的杵在病房门口,领带歪得跟根鞋带似的。
"你可算来了,"沙赫特朝他挤挤眼,下巴往门里一努,"总理点名道姓要见你,说没你不行。"
"见我?"
鲁道夫心里咯噔一下,跟踩了个地雷似的。
推开门才看见,施特雷泽曼躺在病床上,纱布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见了他还咧着嘴笑:"来了老弟?快坐快坐,别跟个木桩子似的戳着。"
"总理您这身子骨。。。没事吧?"鲁道夫瞅着他肚子上的纱布直犯怵,生怕碰着哪儿再冒血。
"死不了!"施特雷泽曼扯了扯绷带,跟没事人似的,"我天天晨跑举铁为了啥?就等着今儿个硬抗子弹呢!"
鲁道夫干笑两声,心里直犯嘀咕:合着您锻炼身体是防暗杀啊?这觉悟赶得上特工了。
"凶手查得咋样了?"施特雷泽曼突然压低声音,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盯着他。
"头一波刺客逮着了,查出来混过冲锋队,本以为是纳粹干的。"鲁道夫搓着手,"哪成想您进了医院,又来俩刺客,审到最后全撂了——说是国家人民党指使的!"
"哦?国家人民党啊。。。"施特雷泽曼挑了挑眉,手指在被子上敲得哒哒响,"这事儿啊,倒也不算太意外。"
"不算意外?"鲁道夫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总理您跟他们无冤无仇的,犯得着下死手吗?我咋觉得还是纳粹可能性大,毕竟希特勒那小子前阵子刚被我削了顿。。。"
"嗨,你懂个啥!"施特雷泽曼突然乐了,笑得绷带都跟着颤,"国家人民党那帮人都是容克老贵族和卖军火的主儿,一个个恨不得德国扛着大炮满世界溜达。我前阵子签了《道威斯计划》,跟西方列强握手言和,这不等于断了他们的扩张财路吗?"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跟说相声似的:"再说了,前阵子发地租马克,担保的土地哪儿来的?我跟那帮容克贵族玩了手狠的——我说你们要是不掏地,我立马带着政府班子集体躺平!他们一看我来真的,才捏着鼻子同意了。你说这梁子,能不结大了吗?"
鲁道夫听得直拍大腿:"哎哟喂!合着您这是硬逼着地主老财出血啊!难怪他们跟您急眼呢!"
"可不嘛!"施特雷泽曼耸耸肩,"总不能真让沙赫特那老哥去卖脸换钱吧?他那地中海发型,估计也换不来几个子儿。"
鲁道夫越听越激动,蹭地站起来:"那还等啥总理!咱直接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把这帮乱臣贼子全扔监狱里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打住打住!"施特雷泽曼赶紧摆手,绷带差点被他扯下来,"兄弟你想啥呢?政变得有枪杆子啊!咱政府这帮人,嘴上能唠嗑,手里没家伙事儿,拿啥跟人干?"
"国防军呢?他们不是听政府的吗?"鲁道夫眨巴着眼,还以为军队是政府的铁哥们儿。
"拉倒吧!"施特雷泽曼翻了个大白眼,"国防军听的是最高统帅的吆喝,现在听政府的,是因为我跟他们元帅喝了几顿酒谈妥了条件。要是咱们动了他们的奶酪,分分钟调转枪口对着咱,信不信?"
鲁道夫吓得一哆嗦:"您是说。。。国家人民党敢动手,是国防军在背后捅刀子?"这可了不得了,军队要是跟反动派穿一条裤子,他们这帮文官还不跟菜板上的鱼肉似的?
施特雷泽曼没直接回答,就轻飘飘来了句:"要是有人说保护你,结果你还差点被暗杀,你琢磨琢磨,这保护的人靠不靠谱?"
鲁道夫当场就慌了,搓着手在病房里打转:"那咋办啊总理?军队都靠不住了,咱要不趁早卷铺盖跑路吧?我听说瑞士风景不错。。。"
"跑啥跑!"施特雷泽曼气得想拿枕头砸他,"咱又没叛国,军队凭啥抓咱?他们也得讲规矩不是?顶多背后使绊子,明面上还得装模作样。咱小心熬过这任期,啥事没有!"
"那也太憋屈了吧!"鲁道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个泄了气的皮球,"让人拿枪指着脑袋,还得笑脸相迎,这官当得也太孙子了。。。"
"没办法啊兄弟,"施特雷泽曼叹了口气,表情跟吃了黄连似的,"人家手里有坦克大炮,咱手里只有演讲稿,咋比?不过呢——"他突然眼睛一亮,"国家人民党咱动不了,还动不了一个纳粹党吗?我马上给巴伐利亚邦下令,让他们把纳粹的场子全封了!"
鲁道夫愣了一下,一拍大腿:"对啊!我咋光盯着纳粹了?1924年的纳粹,不就跟个街头混混团伙似的吗?除了冲锋队那几个爱打架的,谁拿他们当盘菜啊?听说他们那个罗姆,还是个。。。咳咳,懂得都懂。"
施特雷泽曼看着他乐了,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特严肃:"鲁道夫啊,我这总理再干四年也就到头了,可你不一样。有些事儿,你得找个人问问。"
"问谁啊?"鲁道夫眨巴着眼。
"弗里德里希·艾伯特。"施特雷泽曼慢慢吐出这几个字,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把绷带映得发白,"去找他聊聊,他懂的比我多。"
鲁道夫站在原地,瞅着病床上的总理,突然觉得这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里,好像还飘着点别的啥味儿——像是阴谋,又像是。。。下一盘大棋的棋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