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唐闻顾低垂着眼帘，对许青青的愤怒仿佛视而不见，礼貌性地给许青青关上了门，最后一刻透过门的缝隙，他看见许青青瘫坐在地上，双目中尽是红色的血丝。床边的电话还在响着，唐闻顾想，或许是她联系的学校打来的吧。
回到卧室的时候，许承瑾还没有睡，双手抱着膝盖，脑袋一垂一垂地，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睡着。
唐闻顾疲惫地直接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懒得脱了。
许承瑾被身旁的凹陷吓了一跳，一看见是唐闻顾，瞌睡虫立马就跑走了，一下子躺了下来，钻进唐闻顾的怀里。
真粘人。唐闻顾心里腹诽着。却还是揉了揉许承瑾的脑袋。
他有在掌控许承瑾的人生吗？
许青青好像说的没有一点错处。
他似乎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上思考着问题的解决方式，他觉得许承瑾不适合，就要掐掉所有他认为不适合的东西，甚至也不会让许承瑾知道。
可真的不适合吗？或者说，自己所认为的真的是许承瑾想要的吗？唐闻顾不知道。
许青青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却被许承瑾清澈的视线打乱。
许承瑾双手撑在唐闻顾的耳侧，小声问道，“顾顾在想什么？”
“小鬼，怎么又趴在我身上，你现在真的很沉。”唐闻顾面无表情地吐槽道，想要把许承瑾扒拉下去，可是许承瑾就像一座山，没有一点动的意思，神情执拗。一副唐闻顾不说，自己就不下去的架势。
唐闻顾眉头微微拧起，“小鬼，你……”
“嗯？”许承瑾歪着头，伸出手抚平唐闻顾的眉宇，“怎么啦顾顾？”
“你想去学校吗？”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唐闻顾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唐闻顾抿着唇瓣，打量着许承瑾的神情。
“什么是学校？”许承瑾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能教给你很多不懂的东西的地方。”唐闻顾认真地措辞，想要让许承瑾能够听懂。
能教给他很多不懂的东西。这样的话，也能够听懂顾顾说的所有的话了吧？许承瑾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顾顾，我想去。”
一句我想去，唐闻顾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唐闻顾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我会给你联系好学校的。然后就上学去吧。”
“顾顾也一起去吗？”许承瑾好奇地问道。
“我不去的。”唐闻顾额头抵着许承瑾撑着的手腕，闻着许承瑾身上传来的奶香，他一直都想不通许承瑾身上的奶香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我会送你接你。但是在学校的时间，都需要你自己一个人来度过，遇到的所有事都要自己来处理，这样，你也想要去学校吗？”
许承瑾翻身躺到唐闻顾的身边，手搭在唐闻顾的腰上，点了一下头，怕唐闻顾看不见一样又点了一下，“顾顾，我想的。”
他想要去学校的。
他想要听懂顾顾的话。
哪怕他怕死了自己一个人，怕死了没有顾顾的时间。
可是，只要他乖，顾顾就会来的。
所以，许承瑾想，他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