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久久没回应。
惜言便明白了,她需要时间。
回来后已是半夜,顾谨言和惜言简单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因为知道阿素怀了孕,所以惜言特意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在屋里睡。
隔天的凌晨,喜娘打扮得大红大紫敲响了杨倩家的大门。
阿素趁机躲到暗处,须臾,换了身便衣回来。
惜言正在被两个喜娘同时鼓捣着,她坐在杨倩的大铜镜前百无聊赖。
她的东西都被装箱了,此时她用的都是杨倩的东西。
“哎哟,这银头面倒是做得别致,雕工也是极好,配上这嫁衣,另是一番娇俏的风味。”
另一喜娘从门口进来。
“这两方都是军官的喜事在咱这儿还是几百年来头一回!瞧那外面,天都还未亮呢,就已经有人来凑热闹了!”
“非但如此,咱们这排场也是一等一的大,我敢说,这是咱大北十里八乡最有排头的喜事儿!也怪不得人家大清早的就来凑热闹。”
两个喜娘吹吹捧捧中给惜言上完了妆,惜言笑得脸都僵了。
只这新娘的行头,就做了两个时辰,等惜言终于打扮好能活动了,外面的天也大亮了。
她作为新娘子不能出门,便只能扒着窗户瞧。
今天可不是休沐的日子,但不少营中的好伙伴都来了,于兰和孟北舟也在其内。
惜言亲眼瞧着孟北舟给自己添了个大大的礼,然后隔着好远笑望着她。
惜言给他竖个大拇指。
孟小少爷财大气粗好气量。
孟北舟傲娇一甩头发,走过来扒拉在惜言的卧房门外。
“那得是,姐姐姐夫总得巴结着点儿。”
惜言一怔,瞧孟北舟神色自然,想必是终于放下了些什么。
她便也跟着装糊涂,畅然一笑。
“哈哈,那感情好,我还白捞一有钱的弟弟,那我是不是还能白嫖一哥哥?”
“得了吧你,有我就成了,你还肖想我哥,你怎么不把我爹也算上?”
“我倒是想,但你爹也不可能同意哇!”
“那我哥那大冰块儿更不可能同意。”
惜言冲他一个鬼脸。
顾青青和顾芽儿被顾谨言派来给惜言这个孤家寡人撑场面,阿素也趁机进了屋。
三人一瞧惜言这新娘装,眼睛都直了。
“芽姐儿,你还记得京城那位阳画师吗?他那幅名动京城的仙女堕凡图也没咱嫂子美丽是吧?”
“嫂嫂比仙女漂亮多了!”顾芽儿嘟嘴道,两个小脸蛋因为高兴而红扑扑的,特别喜人。
阿素不擅交道,则站在一旁,静静帮她整理嫁衣。
里外七层,最外层是正妻的朱红色,繁而不重,娇艳端庄而不俗气,嫁衣上层层铺展的样绣,是惜言好多个夜里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惜言感受到了她的心思,调侃道:
“好多时候我都想,左不过这嫁衣就穿一次,那等我成婚后就将它卖掉,指定能换好多钱。”
“哎呀!我的好嫂子,你和二哥的婚服怎么能卖?这多珍重的衣裳吖!”
“是是是,所以后来我又在考虑,等成完婚我得把它供在哪里。”
几个姑娘被惜言的说辞逗得哈哈大笑。
阿素也笑,但她笑不太真切。
她的心里吊着一头大象。
盖头一盖,自那院外便闯进来一个毛头大小子,正是被成亲喜昏了头的顾谨言。
杨倩掩着唇笑他,明明都快及冠了,却还像个十五六的小伙子,鲁莽毛躁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