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
顾谨言满眼满脑子的顾老太太,想必也没什么脑子能好好思考惜言和顾容之间的事了。
惜言叹口气,也走到棺椁旁,拉起顾老太太的手。
她的手是惜言为了得到那几根头发而强行扒开的,如今关节已经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僵硬,惜言拉着她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它。
“谢谢你,奶奶。”
惜言拉起顾老太太的手,想再靠靠它。
她动作一顿。
“怎么了?”
顾谨言奇怪地问她。
惜言回过神儿来,眼睛盯着顾老太太的手不放。
正准备回答,顾母从屋子里出来了,眼神明显的讶异,随即又转为庆幸。
“谨言!惜言!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我和你爹可是担心死你们了!”
顾母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也许是因为要安胎的缘故,所以顾母今天出来时头发是披散着的,惜言离开那天她也是这般的打扮。
惜言不动声色地将顾老太太的手放下。
顾母拉着顾谨言的胳膊,对他左看右看,一副慈母终于盼回了亲儿子的激动模样。
“哎呀,瘦了!这一难,可是糟了不少罪!可惜家里带丧,不然准得给你大鱼大肉地好好补补,这样吧,我叫丝丝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好好做一桌素菜,你可要多吃些才行!”
顾谨言点头,表情有些勉强。
随即顾母又看向惜言,疑惑一闪而过,她微扯嘴角,“惜言也是,惜言最近也劳累的很,待会儿多吃些补补。”
奇了怪了,顾老太太走时对她还爱答不理,怎么回来奔丧了她倒是热情地很了?
惜言微微点头,做足了礼数。
“婆婆,外面风大,你还要安胎,就先回屋里歇着吧。”
顾母也打心底儿不想见这两人,见惜言这么说,便顺着台阶下了。
顾母进了屋,惜言立马拉住顾谨言的衣摆。
“快!快去拿针和手帕来。”
“你要那些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快去。”
顾谨言拧眉离开,很快回来。
惜言抓起顾老太太的手,拿起针在她的指甲缝儿里挑了几下。
“惜言你!”顾谨言猛地抓住她,“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奶奶的尸体?”
惜言懒得和他解释,直接将顾老太太的指甲缝儿展示给他看。
“你觉得,一个老人家临死之前,是遇到了什么指甲里会有这种东西?”
顾谨言一愣。
“而且,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提过奶奶的身上有伤,那这皮屑就是别人的。”
顾谨言陷入沉思。
惜言不管他,继续在顾老太太的指甲缝儿里清理皮屑。
收集完了东西,惜言将它们和原来发现的头发放在了一起。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顾谨言默默走回房间,神情还有些恍惚。
“爹!娘!”
顾慎行急匆匆地冲进来。
还没见到顾二叔和顾二婶呢,他就先被院子里地棺椁吓得顿住了脚步。
真,真的?
奶奶真的走了?
顾慎行扔下行李,噗通冲向棺椁。
“奶奶!奶奶!”
他眼睛大睁,几声“奶奶”喊下来,眼泪已经决堤。
他是唯一一个在回来之前什么也不知道的,也是唯一一个在奶奶灵前最激动的。
顾谨言盘做在屋中的地上,听着院子里顾慎行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乱如麻。
好多好多事情,压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喘气了。
顾容穿着素衣跑进来。
“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