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第戎刚刚还救了她一命。
“但是在政治立场上，我们就是敌人，你要灭大樊的国，我要护大樊的江山，我们从根本上讲就势不两立。”
“有人来了。”
第戎突然打断她，一把搂住惜言的腰，带着她飞上房顶。
“人在那里！快追！”
“姜大人！保护好自己！”
陆明就要冲来保护她，不料敌人早有预料，愣是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至于孟北舟，他自己就是个水深火热的处境，更别提要救惜言了。
顾不上和第戎争论什么了，惜言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离开客栈。
外面依旧大雪纷飞，遮住了视线，让惜言很难分辨出他们到底要往哪边逃。
逃出大概近十里地，惜言一把甩开他的手。
“等等！”
她眼前的雪地上，赫然多了一团血渍。
不管第戎是什么反应，惜言三两下爬上树梢，向远处眺望。
是的，这里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所以顾谨言要往客栈去，大概也会经过这条路。
但是顾谨言呢？
那血又是谁的？
惜言疯了般在四周寻找。
因为怕被追兵发现，惜言喊得很小声。
下雪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哗啦啦的声音，虽然遮挡了视线，但是足够安静。
“谨言？顾谨言？”
惜言穿梭于树木之间，树枝上累积的白雪将她的手染成紫红色，让惜言差点抓不住树干。
第戎扶住她，强势地要带她走。
惜言甩不开，她急了。
“第戎，我有相公了。”
“那又如何。”
“我还有一个孩子。”
第戎的动作一顿。
“我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永远不会背叛大樊，所以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亡。”
她背对着第戎，看不到第戎此时的表情，也无法理解第戎此时的失落。
“那么爱他？”
“那当然。”惜言不置可否。
“如果我偏要呢？”
“那是你的事情，得看你的本事，但就目前来说，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惜言察觉到自己的腰被松开。
第戎突然笑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没感情。
“其实，我们不算敌人。”
“但也算不上朋友。”
“那可不一定。”
惜言皱眉，转身，“什么意思？”
“赤努从未觊觎过大樊的江山，觊觎大樊江山的，从来只有他玉家。”
“可是……”惜言猛地噤声。
她的眼中满是震惊。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三十年前的大樊和赤努可谓是好友，往来频繁，相处平等，可为何变成如今这样？
但话说回来，一个企图谋权篡位的奸臣所做的承诺，好像也没那么可信。”
“你们和玉贵妃之间有，有交易？”
第戎嗤笑，飞身离开。
什么嘛，话只说一半。
没有过多纠结，惜言继续开始寻找顾谨言。
行了大概两刻钟，她终于听到一声轻轻的“惜言”。
惜言循声望去，果然是顾谨言！
她大喜。
“谨言！你没事吧？”
“来时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顾谨言的脸冻的发红，唇色却苍白。
惜言见他站得笔直，自己又上上下下对他检查了好久，终于确定他没什么事，她放了大心。
“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客栈那边遭了埋伏，你怎么只有一个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