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大将军死后他就变了个人一样，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变得沉默寡言，总喜欢看着一样东西发呆，
孟南阳南征后，他突然又开始每天拼了命地练剑，那种疯狂到不管不顾地样子，我看了都害怕。”
丝丝哽了好久，颤声做了结尾，“孟北舟只剩一个哥哥了，我能感觉到，他把命都系在了唯一的哥哥身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皆都沉默了好久。
惜言叹气，抬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惜言张了张嘴，刚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干脆将那张平民的身份契子交给了丝丝。
这是刚刚惜言一气之下为丝丝赎了卖身契而换来的平民契子。
“你回去和谨言说，我来孟府了，可能需要一会儿才能回去，叫他不用担心。”
“惜言姐……”
“没事的，我懂你的意思，你安心回去吧。”
曾经的大将军府有多辉煌，今天的孟府就有多萧索。
丞相府都比他还热闹些吧。
孟府的看守认得惜言，连通报都免了，直接放她进去。
丝丝说得很准确。
孟府真的很大很大，如今的孟府甚至因为下人大量被遣而更显萧索凄凉。
孟南阳在前厅处理家事，见惜言来了，便明白她要做什么。
“北舟在后院，不知道他现在又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只能麻烦你亲自去找找了。”
惜言点点头，向孟南阳致谢。
孟府的后院很大，惜言找了孟北舟的院子，没有见人，便随意在后院转了一圈儿。
她似有所感，往假山的方向去。
孟北舟正在假山顶上喝酒。
惜言刚过来时孟北舟便看到了她，只是一心扑在买醉上，不想说话罢了。
惜言也爬上了假山，也不管孟北舟同不同意，拿过他的酒壶就喝了一口。
“谢谢你为丝丝着想。”
孟北舟一顿，随即又开始饮酒。
“只打算带几个侍卫去吗？”
“恩。”
“这次去南征，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真的做好准备了？”
“恩。”
“嗐，也是，反正这年头儿，咱们这些做武官的，在哪儿都是过，哪儿都不太平，嗐。”
惜言故作轻松。
孟北舟终于斜瞥了她一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说这些啊。”
惜言耸耸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关心关心弟弟也不行吗？”
孟北舟不置可否。
又不说话了，惜言撇撇嘴。
“这么一想，今年丝丝也十五岁了，该是说亲的年纪了，明年过年她便十六岁，该嫁人了。”
孟北舟来反应了，他蹙眉看向惜言，表情有些别扭，“你说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感谢你在她十六岁之前给我送回来啊！还有你，你过年可就十九岁了，你哥也不小了，你们哥俩儿难不成打算光棍一辈子？就不打算成个家？”
孟北舟仰头饮一口酒，显然不想说这个。
惜言拍拍腿，又“嗐”一声儿。
“想我顾家也没什么适龄的姑娘公子的，这以后在朝廷里，也不好搞联姻这活儿啊，
所以我打算认丝丝做个妹妹，正好儿她也到年龄了，人长得也不错，性子也不错，恩，好安排。”
“你能不能少祸害人家小姑娘？”孟北舟这时候炸毛儿了，甚至还翻了惜言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