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没回答,只捏紧了她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这次有人为他们准备了大氅,顾谨言就陪着惜言在后山脚下,看着惜言教士兵们排雷,自己也上手试了试。
等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惜言两人向护军回复,护军也没急着问惜言要选什么,只说叫惜言准备好,年后就要开始“征收女军余”了。
惜言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半下午的时候他们吃了营里的小米粥,现在还不太饿,所以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有一搭儿没一搭儿地说着话。
“所以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在宫里有恩人,还有家人,还有仇人,我必须要再回去一趟,了了这些事。”
顾谨言的神色又凝重了一分,“你的仇人,是不是玉贵妃?”
“啊……算是吧。”
顾谨言又没说话,惜言就这么跟着他,两人的手十指相握互相取暖,在这打了霜儿的山间小路上,静静的走。
许久,他道:“我也有一个必须要回京城的理由,一是为了顾家的生活和你的理由,二是为了顾家的荣誉,三是,为了和你一样的仇人。”
“那成啊!”惜言突然伸出拳头,重重砸向顾谨言的胸口,“那以后我进了军营,我们就一起努力,军营里是兄弟,军营外是夫妻,我们都要好好保住我们自己的小命儿,活着回京城,怎么样?”
顾谨言嘴角抽搐,“兄弟?”
“矮油,好朋友的另一种叫法啦!”
“我突然就不觉得你是个女孩子了。”
“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以前对你的了解一直有一个根本上的错误。”
“啥子?”
“你是一个披着女孩子皮囊的勇猛汉子,哈哈……”
“哈?我有那么爷们儿吗?”惜言差点跳脚,她就算不是一个淑女到底也算半个吧?那加上她这张清秀的脸多少也勉强算大半个吧?怎么能这么说她嘞?
“你看看你,现在说话也是,就是个女爷们儿哈哈……”
“啊啊啊啊!你不许这么说我!”
“我就说!”
惜言气得要打他,顾谨言一溜腿就跑远了,惜言气得就追,山间小路独有的凉寂调调都被两人幼稚的叫嚣声打破了。
这是属于青春的活力。
回到家,顾爹在劈柴,院角里堆了好大一堆的柴火,估计是要多存些等着过年了。
另外,顾母还在院子里洗衣服,虽然瞧着洗得又笨又不太干净,但是初学嘛,可以理解。
果然还是顾爹管用,只要他一说话,顾母就不敢反抗,平日里不说,只是顾爹受了伤或者不想管而已,如今家里真的穷见底儿了,他也不得不将家里给管起来。
他唯一的儿子就在军营里,以后可能还要在战场上拼命,家里唯一的进项就是顾谨言的军饷,顾爹心里多少是愧疚的,所以想尽自己所能为顾谨言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
“嫂嫂!家里买了好多粮食和菜,娘说等嫂嫂回来做主呢。”
刚出去又吹了风挨了冻,惜言现在只感觉头昏乏力,可顾芽儿说了,她总得先进去瞧一瞧。
一瞧,果然买了不少,糙面和粗面各两袋,一坛咸菜,还有一大堆的萝卜和白菜,这些萝卜和白菜得赶紧挖地埋起来才好。
“嫂嫂给你!”顾芽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小块肉饼,塞到了惜言的手里,“我和娘今天去镇上,娘给我和姐姐买了好多酱肉饼,可好吃了!娘不让我说我们吃过肉饼了,这是我偷偷给嫂嫂留的!”
顾芽儿一副求夸赞的小萌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