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喉头一哽。
“成大，我很抱歉。”
成大抬头，轻轻摇头。
“本就是料到的结局，来时大家都明白的，但都愿意走这一遭，他们不后悔。”
“你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我……”
“与你们没关系，我们兄弟十几人皆在战场上吃饭，生离死别从来都是未知数，这些我们都明白，只是突然有一天遇上了，还是难免伤感些，无大碍的。”
成大看得很开。
惜言冲他微微一笑。
原来大家都看得很开，也许，从始至终逼迫着自己的，只有她一人。
惜言转身望向依旧看不到边际的京城。
倘若她真的平安到了京城，她到底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有了大将军的护送，他们的路途显然平安多了，也轻松了些。
大将军的亲兵就是不一样，只从行路的状态看来，他们就比边关的士兵们更加训练有素，规整异常。
如是又走了几天，惜言的安胎药和顾母的补药都喝得差不多了。
顾谨言下车准备去买药，顾母先一步进了药房。
“谨言，你去里面歇着吧，正好我去拿药，顺便找大夫帮忙看看小鱼儿，他最近总吃得不太好。”
顾谨言点头，又坐回了马车。
顾容给惜言下堕胎药的事情，想必顾母并不知道。
马车里，丝丝、阿素、惜言和顾谨言四人沉默对视着。
阿素率先开口，“从今天起，我不需要安胎药了。”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和安胎药怎么行？”
“反正前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再过不到半个月我们便能到了京城，我会没事的。如果再在路上喝药，只会被人抓到更多的把柄。”
阿素沉默一瞬，“大将军的部下，也有不干净的。”
顾谨言沉思道：“嗯，大将军的亲兵里，很有可能也混进了玉贵妃的人。目前我只怀疑两个。”
“我也只发现两个。”
惜言瞧着两人，傻不拉几的。
“这，这是我智商退化了咋滴？我咋啥都没注意到？”
顾谨言好笑，弹弹她的脑瓜崩，“你天天不是顾芽姐儿就是顾小鱼儿，这就够你忙的了，你以为你是神仙？天下苍生都要给你管？”
“喂！会弹傻的！”
“没事儿，你已经不能再傻了。”
马车里笑声连连。
惜言笑声一顿，她皱起眉毛，想忍住一种冲动。
“……”
“呕！”
惜言冲出马车外，刚下了马车，她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吐得苦胆都快出来了。
顾谨言过来是，惜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站不稳。
她刚想扶着树，顾谨言便一把抱起她进了顾母刚刚进去的医馆。
“大夫！快来看看我娘子！她刚刚吐得很厉害。”
顾母正在等药童抓药，那边大夫就被顾谨言连推带拽地拉走了。
惜言蜷缩在里间的病床上，身上的虚汗一阵一阵儿地往出冒，全身也无力地紧。
应该是刚刚吐得太厉害地缘故，她这会子还反胃地很。
大夫对惜言一阵儿把脉。
顾谨言在她的身边急切地等着。
“大夫，怎么把脉这么久？很严重？”
大夫皱着眉头。
“有点复杂……”
“复杂？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又换了个手把脉，奇怪地嘶一声儿。
“这……很像喜脉，但又有点儿不太像。”
“什么！我要当……我，我娘子出了什么毛病？”
想到屏风外的顾母，顾谨言硬是压下狂喜改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