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碗,惜言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进了房间,把门仔仔细细的关上,耳朵却高高竖起,专听正屋的动静儿。
百无聊赖,惜言干脆点了煤油灯,在灯下做衣服,一边依旧竖起耳朵听正屋的动静。
可惜了,一直到了深夜,正屋都没有什么动静。
惜言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又开始责怪起自己的坏心眼子来。
人家老夫老妻了,就偷吃这点儿事能有啥可生气的?
就她那么坏,总盼人家不好嘞。
手上的东西被猛地抽离,惜言没反应过来,绣花针跟着惯性在她的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惜言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将手指放进嘴里止血,顾谨言却先她一步,抓着她的手指便吮吸起来。
煤油灯的微光将他的肤色晕染成了暖黄色,此时的他半跪在惜言的身前,眉头微蹙,眼底纯诚。
顾谨言真的好俊俏,稍浓的剑眉,略带风情的桃花眼,挺起的鼻,淡薄的唇,棱角中又带着些许稚感的脸部轮廓,小奶狗的外表,又有点小狼狗的调调。
惜言想,如若在西方,顾谨言大概就是个真诚专情的王子或者骑士,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可惜了,惜言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她只是个自私冷血的俗人,她配不上王子。
惜言用力,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又在顾谨言的怀里拿过尚未做好的衣服。
她道:“你别闹,我还有一点点就完了。”
含在嘴里软软的手指不见了,顾谨言有些小失落,手上再次拿过惜言的衣服丢到一边,抱着惜言就往床上去。
“勤劳的小蜜蜂,该睡觉啦!”
也许顾芽儿的酱肉饼还是有作用的,一直到年根儿,顾母都特别老实。
除夕的前一天,顾谨言终于发了军饷,一家的苦日子也算暂时熬到了头,这天一大早,一家人早早出发去了镇上。
巧的是,惜言和顾容都是在千绣阁拿的绣活儿,所以两人一起去交了绣品。
惜言虽然绣的少,但胜在绣工好,再加上款式新颖,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所以她得的钱比顾容多了几乎一半。
顾容冷哼一声儿,率先往门外走去,惜言跟在她身后,却突然被叫住。
“姑娘留步。”
惜言转身,习惯性的淡笑在脸上停了一瞬,她有些惊讶,“原来曾与我有过两面之缘的公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华衣的男子向惜言拱手作揖,“姑娘好,在下是千绣阁的管事,赵衍,是这样,在下看姑娘的绣工了得,所做之品皆有一种清冷柔婉之感,实乃上上之品,
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成为我千绣阁的绣娘?”
赵衍向惜言介绍了关于千绣阁专属绣娘的好待遇,不得不说,惜言是有心动的,但是听到后面要住在镇上时,她便立马打消了念头,婉拒赵衍。
“姑娘,在下也着实欣赏姑娘的绣工,若是姑娘不介意,也可以回家住,不过就是绣银少些。”
“少多少?”
“十之有一。”
虽然有点多,不过惜言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于是便爽快的应下来。
“那,现在有单子吗?”
惜言终于含着笑抬头看他,果然如赵衍记忆中的一般,五官明艳,神色却清冷秀质。
她很瘦很瘦,却仍有着柔美婀娜的线条,个子展延高挑,脊背总是挺得很直,柔弱中带着坚毅。
赵衍的心漏掉一拍,为防唐突,他又赶紧别过眼,装作挑选布料的样子。
“有,我最近正好要做身常服,所以这笔单子就交给姜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