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顾谨言终于醒了过来,顾家人又是一阵儿嘘寒问暖,就连顾家二房的人都带着东西来看望了。
惜言又当了一晚上的透明人儿。
夜幕彻底盖全了天儿,惜言才终于找到和顾谨言独处的机会。
趁着上床的空儿,惜言小心翼翼的问他,“伤还疼吗?”
顾谨言笑得憨憨的,“不疼了,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
惜言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谨言,你知道土……”
“你的脸怎么了?”
“啊?”
惜言下意识摸上自己的下巴,没想到话题会被突然转移。
顾谨言眯起眸子,语气有些危险,“谁欺负你了?”
“呃没事,”惜言摇摇头,她现在没心情和顾谨言计较这个,“过几天就好了。”
顾谨言还要追问,惜言却是什么也不说了,最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相顾无话。
这下好了,惜言彻底没了问他的勇气。
小心起见,还是先不要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吧。
第二天,一觉睡起来,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却还是有些担心。
顾容早早地过来,也不管顾谨言起没起床,直接推门进来,惹得惜言蹙紧了眉头。
“嫂子,该做饭了,我来照顾哥哥。”顾容说着,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惜言还不乐意着呢,也没理她,直接出门去干活儿。
今天没有衣服要洗,惜言便一大早出门去捡柴火,还没走到山脚,她便听到前方热热闹闹的声音。
“快看!那儿又来了个小娘子!”
“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见一个就要说,别吓着人家!”
山脚下,十几个士兵一边说笑一边捡柴,虽然嘴上打趣儿着,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惜言有些犹豫,这里捡柴火的都是大老爷们,她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看那里还有不少村民在砍柴,应该是可以上去的吧?
“姑娘,你别怕,我们只是暂时来这里砍柴的士兵,原来砍柴的那片地方出了点问题,所以才来这边,你别介意,过来一起砍柴吧。”
士兵的中间,一位黑俊的年轻士兵冲她喊道,惜言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
是了,她一直生活在宫里,还没学过要怎么梳妇人的发髻呢,所以喊一声姑娘也不过分。
士兵们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意有她们这些村民在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有时候还打闹两下,倒是改观了惜言原先对军营的印象。
“不过,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好,每次都要背好几十斤的柴火回去,到这边砍柴一走就是十几里,想想都累啊!”
“得了吧你!砍柴能比训练累啊?”
“就是!训练才歇了几天啊,你就跟个娘们似的矫情起来了哈哈!”
士兵们正说笑着,自不远处又一队士兵抬着担架经过,担架上的士兵同样是满身的绷带,竟和昨晚顾谨言的境况有些相像。
顿时,士兵们的说笑打闹都无了,包括所有的村民都直起了身子,望向那边一幅幅的担架。
有胆大的上去打听,再过来的时候便被围着问,惜言站得远,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是军营驻扎的那片后山,发现了土地雷,几个士兵去试着挖那玩意儿,结果都被炸伤了。”
“现在没人会除掉那玩意儿,只能用人一点点的试,真不知道还要炸伤多少人。”不知何时,那黑俊的士兵站在了惜言的身边,见惜言看过来,有些局促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