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在军中有了官职,那么仅仅会做火药是不够的,火药可以让你高官厚禄,但姣好的身手和谨慎清醒的头脑,才是你保命的根本。”
于护军一边纠正她的动作,一边说道:“你的底子差些,既然到了精兵营,就不要懈怠,应当比别人更勤奋刻苦才是。”
“嗯,我一定会的,于大人,我真的很感激你这么提点我,于大人的恩情,姜惜言没齿难忘。”
“言重了,职责而已。”于护军摆摆手,“行了,下操,明日日出时你还要跟着营里上早操,别再迟到了。”
“嗯嗯,绝对不迟到!”惜言举手发誓。
于护军瞟了眼顾谨言,什么也没说,走了。
顾谨言这才迫不及待地迎上惜言。
操场的篝火很亮很亮,亮到顾谨言可以清楚地看到惜言饿到发白的嘴唇。
“没来得及吃晚饭?”
人都走了,惜言这才扔下自己的形象包袱,扶着酸疼的老腰蹒跚着回了帐篷。
她苦巴巴的,“是啊,早知道我也要跟着上晚操,我二话不说先塞一嘴大馍馍,一边集合一边嚼。”
饭菜都凉了,可是惜言好饿,看来今晚只能冷饭冷菜吃了,为了避免再犯胃病,惜言吃得很慢。
顾谨言看不下去了,端着饭菜跑了出去。
快到嘴的食物就这么飞了,惜言一万个不乐意,“吖!你要去干嘛啊?”
“热饭!”
“军营里不许私燃篝火!”
“放心吧!”
惜言只好窝在床铺上眼巴巴儿地等。
好一会儿,顾谨言才回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热得,碗底儿都焦黑焦黑的了。
“就操场那篝火,我给用钳子夹着在上面烧了烧。”
得,小的佩服。
惜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夜里很静,帐篷里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出惜言精致的五官,伴随着她喝粥时发出的啧啧声,一起进入顾谨言的心,泛起阵阵酸涩。
他的姜惜言,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人呢,努力到很累很累,累到让他心疼和愧疚。
其实惜言很饿了,但她喝粥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与节制,那是捆绑在她身上的胃病与教养所带来的结果。
顾谨言心中难过,伸出手,怜惜地揉揉她的脑袋。
他什么话都没说。
可惜言却泛了眼泪。
她假装别扭地挥开他的手,“你干嘛突然这样?搞得跟我爹似的。”
那双手虽然不及爸爸的手掌宽厚,却足够安慰。
“吖,你想我当你爹我还不想要你这个闺女呢!”
“啥玩意儿?”
“我就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按时洗头,啧啧,能炒一锅菜了都。”
“洗头发半个时辰!我不行了我好累我就脏着吧。”惜言瘫倒,已经放弃挣扎了,反正每天都是挽着头发的。
“哎?”她眼前一亮,噔地一下坐直了,“要不我把头发剪了吧?剪到齐肩?”
“你滚滚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没事儿我爹娘绝对同意我剪头发!况且他们现在又都不在这个世界!”
“那我还活着呢!你怎么能剪头发?”
惜言一愣,“可我头发是我爹娘给的啊……”
顾谨言无语到青筋暴起,“你嫁给我,就是我的发妻,你剪了头发,就代表我们情断义绝了懂不懂?”
真想看看他媳妇儿的小脑瓜儿里都装了一堆什么感情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