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瞬间紧张起来。
“将军,这话怎么说?”
“我军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不少本次我军欲潜伏进敌营的细作尸体,其中还有几人的身份不能确认。”
顾谨言是做了易容埋伏进敌营的,虽然大樊朝的易容技术还不够精湛,但隐藏一个人是足够了。
“并且,其中一具细作的尸体,身上是大刀伤。”
“大刀?”
樊兵用大刀的只有精兵营的少数几个,况且,这次打仗,精兵营根本就没参战!
而大刀,是努兵的惯用武器。
这说明,努兵在借用战争趁机除掉樊兵埋伏在努兵营里的细作!
这种不打草惊蛇的动作,会让还活在敌营里的细作处境更加危险。
没想到,第戎真是好智谋。
惜言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去,又突然被广威将军叫住。
“惜言,这是大将军给孟北舟送来的东西,你顺便送去给他吧。‘顾谨言’一走,想着你心里也不好受,明日便休息一天吧。”
“多谢将军。”
惜言抱着分量不轻的大布包沉默离开。
次日一大早,惜言将东西给了孟北舟。
届时孟北舟正在练兵,见家里有人送东西给自己,表情并不算开心。
他瞧了瞧惜言,见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想着她还没从顾谨言的死讯的悲痛中走出来,便决定不练兵了,一把拉着她往精兵营外走去。
“你干嘛?怎么不练兵了?”
“比起练兵,自然还是朋友最重要!”
孟北舟拉着她在军营的一角停下,又开始扒拉自己的背包。
“嘿!还真有!”
“什么?”
孟北舟拿出一个油纸包的小方块,“我爹才不会给我送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多半又是我奶娘借着我爹的名义给我送东西,瞧,又有她亲手做得太谷饼,这是芝麻糖糕。”
惜言望过去,这不就是山西的太谷饼和煮饼嘛!
孟北舟一股脑儿全塞给她。
惜言还真有些想念山西的特产吃食了,也很好奇古代做得和现代的味道一样不一样,便不客气地拿起吃了起来。
孟北舟希冀地盯着她,“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惜言眼前一亮,“好,好好吃,家乡的味道。”
孟北舟瞧她高兴,干脆将奶娘寄来的东西全都给了她。
“全送给你,你慢慢吃。”
惜言却又将东西还给他,“怀念这种东西,一点点就够了,多了就无味了,况且,你奶娘送你的东西,我怎么能全收呢。”
“那有什么?我在家时,奶娘天天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我都快吃腻了。”
孟北舟不甚在意。
惜言却笑了,“你奶娘对你真好。”
“那是!我小时候没娘,是奶娘一手将我带大的,她从小教我穿衣吃饭,看着我读书练功,我犯错了她从不打我,从来都只教我讲道理。我生病了她连夜守在我身边看顾我。
她自己也有孩子,是我的陪读,但我的印象中,奶娘对我比对她的孩子要严苛很多,我小时候以为那是偏袒她的孩子,后来我才知道,奶娘都是为了我好才对我严苛。
我从小和我爹比较生分,奶娘就经常借着我爹的名义给我送各种小玩意儿,小时候我总被她骗,但后来我全都知道了。”
惜言下意识脱口,“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你从小丧母,却有了一个对你如亲子的奶娘,珍惜眼前人,心中无黄昏。”
她说完便是一愣,暗自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