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啊，你你你……变成仙人啦？”莫正仁结结巴巴的问道。
“只是修为尚可修士而已，这世间还没有人敢自称仙人。”莫大牛笑了笑。
一别多年，哪怕是对自己最亲的人也会有些生疏感。
而此刻莫正仁和苗秀兰脸上更是多出了一分敬畏之意，这让他有些不适，但又在意料之中。
自古以来仙凡有别，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
只是这至亲间的生疏和敬畏，不免让他有些难受。
一旁的两个弟媳也立马拘谨很多，这一餐饭吃下来，于她们而言就像是过了一个冬天那样漫长。
…………
夜，莫二虎和莫小马终于收工回来了。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本有些蔫蔫的，不过在见到莫大牛后，立马就兴奋起来。
莫大牛拿出几坛好酒，拉着两兄弟到庭院外畅饮。
他们聊着这些年的家常，这些年的风雨，莫大牛则没怎么说话。
这些事情他都插不上嘴，或换句话说，这些东西已离他太远，远到像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这两兄弟也有所察觉，心中不免一叹。
之后莫大牛又让两兄弟随他进屋，那两位弟媳见莫大牛似有话要说，立马就懂事得离屋了。
她们虽然嫁进了莫家，但于莫大牛那儿也还算是外人，有些话不方便说与她们听。
屋里只剩下二老和他那两个弟弟，莫大牛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牛我在海外仙门也有些地位，可以接你们过去。”
“只是一入仙门，你们必然不可能还以普通人的方式过日子，得学会修行，学会斗法，这是一条十分残酷的路。”
“虽然我能庇护一时，但一世的安稳，怕是谁也无法保证。”
“不过要是你们不想踏入修行界，大牛可以将你们安顿在一处民风淳朴，吏治清廉的地方，给你们足以安享一生的财富，并留些手段护我莫家传承不灭，繁荣永世。”
“不管作何选择，大牛都支持你们，你们也不必急着回应，可以多考虑考虑。”
“我这一趟来，可以待不少日子。”
听完莫大牛的话，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莫正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为了我们这个家，苦了你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从来也没后悔过，这苦中亦有欢乐。”他回道。
这注定是难眠的一夜，二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莫大牛的两个弟弟同样也翻来覆去。
至于莫大牛，他到了海边修炼。
二老原本想让他睡里屋的，不过他推脱说修行人可以不常睡觉，就自飞离了这儿。
这家确实太寒酸了些，连一间客房都没有。
二老很惭愧，没有专门给莫大牛留下一个住处，就好似默认他死了一样。
不过莫大牛倒是不曾注意到这点，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什么。
任谁都把他当成了一个不可能归来的人，这也正常。
………………
两日后，大风村已彻底成了一座鬼村。
莫大牛给了一众乡亲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乎他们就搬离了这个鬼地方，至于去什么地方了，也没多说，只是对莫大牛感恩戴德，说是要为他立长生牌供奉。
“大伯，你是仙人，那会不会飞天遁地啊？”
“大伯，你再变出点肉来吗？俺还想吃！”
…………莫大牛在院子里逗着侄子侄女，而二老他们似乎有了决断，招呼他进屋。
“大牛啊！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不跟你到海外的好。”
“我们就想做个普通人，安安分分过一生，能荣华富贵，那是再好不过。”莫正仁道。
莫二虎立马也表态：“我们可不是修行的料，再说了，现在这年轻再修行多半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听你说这修行路艰难得很，我们还是不凑这热闹了。”
“能安居乐业，那是再好不过，那才是我们追求的神仙日子。”
“二哥把我的意思也说出来了，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大哥那样的魄力，也没大哥你那样的本事。”
“能安安稳稳过幸福日子，那当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对于他们的决定莫大牛并不意外，以他们的眼界，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已是最大的追求。
人总是偏安，他们做的选择也与莫大牛所希冀的不谋而和。
这条路怎么样他最是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了回头路，不该把他们也拉下水。
自修行以来，莫大牛一直留了个心眼。
对谁都不曾说过自己家住何方，亲人又叫什么，有什么样的特征。
所以他完全可以将他们安置到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任他在外边怎么闹，得罪多少人，别人也追究不到他们。
“好！依你们！”回过神来，他点点头。
“不过大牛得罪了太多人，我怕会牵连到你们，所以今后可能很少有机会能回来。”
“二弟三弟，你们要照顾好爹娘。”
“爹娘，大牛不孝，无法在您们身边孝敬。”
“傻孩子，你能为我们一家找到出路，这便已是最大的孝心了。”苗秀兰叹道。
“我们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
…………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莫大牛立马就开始行动。
给他们留下了一笔钱，以及一些保命用的宝物后，他就往东海郡去。
他打算先去那儿采风，看看适不适合安顿他们一大家子。
至于威海县的贪官污吏，他还不急着收拾。
他早已过了浮躁的年纪，这些快意恩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这么重要。
“咦！”行于官道上，他却突然遇见了一群修行者。
在威海县这鸟不拉屎的弹丸之地，修为又都孱弱，莫大牛一猜便知道是长松门的人。
想当年他本要拜入长松门，但奈何对方嫌弃他没背景，嫌弃他根骨不好。
“说起来倒还要谢谢当年不接纳我的长老，要不然我莫大牛也不会有如今的际遇。”他笑了起来。
以他如今的身份和修为，自然不屑去找这小门小派的麻烦。
不过眼前这些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莫大牛只是区区一个凡人。
凡人见了他们修行者居然不施礼拜候？这可是大大的不敬。
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一个红衣女子叫突然叫住了他，脸上并不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