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应天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又低下了头,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道:
“你出去吧,刚才我让黄家的后生去辽西找你胡姥姥和黄老爷了。估计他们明天晚上就能赶回来。等他们回来在说吧。”
听灰应天这么说,我也不敢多问,只好用挤满了歉意笑脸道别灰应天,然后灰溜溜的跑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屋之后,我满心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失误会给灰应天带来多大的麻烦。一直到了半夜,我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第二天,我纠结的不敢在踏入正房半步,虽然进去也不会看到灰应天,但是内心的负罪感让我对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愧疚。
院子里的这四位高手也都知道今天是灰应天出关的日子,不过没一个人问我是否看到老祖,来没来保护我之类的话。
不知道是他们已经知道我提前放出了老祖,还是都保持着如特工一般的良好职业素养,而这却让我更加心神不宁。
中午刚过,雷哥匆匆忙忙的开车奔向了县城,我知道这是要去接姥姥了。不知道姥姥回来会不会责怪我,此时的我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一直等到天色渐晚,姥姥终于回来了。小老太太迈着碎步,面无表情的向正房走去。没有理会其他人,单单向我摆了摆手,让我跟着她进屋。
来到房间后,姥姥用手指按向我的额头。我知道,这是给我开天眼呢。随着一阵炙热之后,灰应天的身影再次出现,而且黄老爷也出现在椅子上,依然是翘着二郎腿看着我们。
估计是黄老爷可以幻化法身,迅速移动,提前回来了。而姥姥用的人体真身,而且年龄大了,只能坐火车赶回来。
看着三位前辈,我深深的低下头,紧握双拳。大气儿也不敢喘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发落。不想,坐在炕沿儿的姥姥却颇为自责的对灰应天说道:
“应天老祖啊,都怪我不好,临走时没有交代清楚。”
“其实都怪我,为了那枚戒指的事情,在这关键时刻将胡老太太带走。”
听着黄老爷和姥姥这么说,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是自己办事不利,还连累这两位替我道歉。此刻我真是深深的体会到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而此时的灰应天却是面色平静,似乎对于我的错误已经释怀,抬眼望着我说道:
“没事儿,损失不大,只是暂时不能使用法力了。我这些家底儿都聚集在丹田之内,估计我在调整个五七八年的就能完全释放了。施亮啊,这段时间我就不能保你了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起身,关切的说道:
“应天老祖,保我是小事儿。我过两天就回城里了,也不会有什么歪门邪祟的,还是以您的身体为重。”
“虽然你小子办事不太靠谱,不过还算会说话。既然我答应你家祖先,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从今天起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我尽力而为。”
听灰应天这么说,我焦作了一天的心情才终于缓解。不是因为他愿意保护我,而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原谅我了。
不过,我对于他法力受限的事情还是内疚不已,说心里话,保护我真的是小事儿,小时候即使没有灰应天在,我不还是健健康康的活了二十多岁。
关键是人家法力这几年不能用了,在我看来。就好像一台高配置的电脑摆在宅男面前,但要五年后才能接通网线一般残忍。想到这里我再次追问道:
“应天老祖,那您现在到底差了多少法力啊。”
灰应天捋了捋发型,叹了口气对我说:
“这么跟你说吧,现在我跟在你身边能起到的作用,还不如你带一条狗安全呢,而且还是条泰迪。”
灰应天此话一出二老不禁笑出声来。姥姥释然的对灰应天说道:
“应天老祖还是那么爱说笑。既然如此,那您就附身在那玉棺的佛手塞子上吧,这玉器是我和老黄发现的至宝。能遮蔽您的灵气儿,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没机会趁虚而入。还能协助您调整体内的气息,助您早日恢复法力。”
姥姥还没说完,灰应天大手一挥,打断了姥姥的话:
“先不着急,我想问问,那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们就没和他们谈一谈,问个明白。我灰应天一生行善,专心修炼。除了在兴安岭杀了一条恶蟒之外。从未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与我作对呢?”
灰应天说完,黄老爷连忙回答道:
“到是没跟他们谈过,不过我的弟马小爱还有施亮他们几个人前两天跟他们交过手。据说是一个姓吴的胖子领头儿。”
黄老爷说完便望向了我,我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将当天放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顺便也将我在学校是如何接触到小兰,如何收到邮包的事情也讲给他听。
听我说完后,灰应天是紧皱双眉,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姥姥见状连连安慰灰应天,让他安心恢复法力。
随后,姥姥将炕下的玉棺打开,将我开棺材时按进去的塞子拿出来。此时我才看清楚,原来这塞子就如佛手一般,巧夺天工晶莹剔透。
据姥姥说是当年辽代藏传佛教的法器,黄老爷又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条红绳,将佛手穿在上面。而后,灰应天身形一晃,化身一道银光,消失在佛手之中。
姥姥亲手将佛手给我戴上,并告诉我这佛手的灵性很重,而且有应天老祖附身。所以只要将其与眉心印堂的位置接触,即可短时间的激活天眼,不过也仅仅是天眼的初级阶段,只能看到附近的灵体。但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否则对身体的很极大。
随后,黄老爷忽然义正言辞的对我说道:
“施亮啊,应天老祖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能让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知道。不是我多疑,只是知道的人越少,事情的保密性越强。等老祖恢复一些法力,在告诉他们真相吧。”
我连连点头答应黄老爷,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像是老顽童的黄家大仙儿,到了关键时刻如此谨慎。正当我要拜别二老,回去休息时。姥姥却叫住了我。回身坐在炕头上,面带不舍的对我说道:
“小亮啊,回省城的车票我给你买好了,明天中午的,这次回去你把淑兰和小爱也带上,你淑兰姨一辈子在峨眉山修炼,回来后无依无靠的,就让她去省城找点儿事儿干吧。
还有你妹子小爱,这丫头虽然体格惊奇,但毕竟还小,在孤儿院初中毕业就跟我回来了,你给她在省城找个学校,念两年书吧。明天早上我就让老雷送你们去县城火车站。”
“哦,好的。”
我呆板的答应着姥姥,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分离有些措不及手。毕竟在长白山的这些日子里,让我经历了太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情。如今听到即将离开这片长白热土,难免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