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楚染又去门口喊了两声,依旧没人理她,仿佛想让她自生自灭,可送东西,又不符合。
她在床上躺了会,脑子里一会是陆萧,一会又是陆忠,她开始猜测自己是被什么人绑来了,又用来威胁谁,隐隐约约,这件事情跟陆家有关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染听见门外有声音,立马跑到门口喊了两声,谁料到铁门的小窗口打开,从外面递进来一个食盒。
“这里是哪里?你绑我来什么意思?”
女人没说话,她俯身,从窗口看出去,女人戴着白色的口罩,看不清长相,看身影四十岁左右,走路的时候,一左一右。
楚染如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来,聋拉着脑袋,她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异常的想念陆萧,他一定是急坏了吧。
……
陆氏股票一路持续下跌,几次丑闻直接带来的后果,不少人已经开始抛售陆氏的股份,就连股东那边也炸开了锅,要求对于这次事件,给个满意的回复。
陆萧自从那天的记者招待会之后,一直没露面,就连紧急会议也一直推迟,陆萧的消失,陆老爷子倒在这个时候出来稳定大局,企图力挽狂澜,
上架的所有商品全部被召回,陆氏损失惨重,即使是这样,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老爷子撑不了多久,这是财务报告。”
陆氏最近的财务一团糟,要想补上这个空缺,一下子哪来这么多资金,而且陆氏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去贷款,款也未必下来,下来之后,也需要时间。
“嗯,楚染那边有消息?”
“暂时没有,现在后悔了?”
厉轩一直都是他的左右手,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看着他步步为营,怎样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许他们都是一种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他们的世界注定不会是问心无愧,不断的选择,不断的放弃。
“后悔,呵,这世界上的最可怕的就是后悔。”他曾嘲笑谢彦彬的不自量力,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他打倒,甚至无耻的在上面踩上一脚,现在呢,可笑的轮到他。
“厉轩,备车。”
陆宅矗立在夕阳之中,金色的光洒在屋顶,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显得几分安宁和寂静,屋前的大花园,安静的绽放着美丽,宁和平静的像幅画。
“楚染不见了?”
陆亦哲将他拦在楼梯口,因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紧绷着脸色。
“让开。”陆萧此刻的脸色只会比他更差,连平时特意敛起的戾气,也不在掩藏,整个人犹如褪去剑鞘的剑,锋利的几乎是见谁伤谁,绕过他就走。
“陆萧,是你把她逼到这种境地,你才是货真价实的侩子手。”
陆亦哲在身后歇斯底里,陆萧充耳不闻,加快脚步,勾起的嘴角越加冷淡,烦躁的扯了两下脖子上的领带直接推开书房。
“来了。”
陆忠丝毫不意外他的到来,甚至让管家煮好了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极品毛尖,尝尝。”
陆萧的眸色动了动,嘴角的笑肆意,越发冷。
“楚染呢?”
开门见山,他没时间跟他耗在这里,看了眼桌上的茶,袅袅的冒着白气,他想起楚染有次也给他煮了极品毛尖,味道分明算不上好,他却高兴的一连喝了几杯,那种味道,此刻似乎在舌尖挥之不去,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热热的温度,略带苦涩的味道,还有散发的芬芳。
“我也听说了,但人总不至于在我这里。”
陆萧笑,耸耸肩:“陆忠,那个本子你知道现在哪里?”
陆忠的脸色“嗖”的沉下来,一手挥开桌上的杯子,的水流了一地,白色的小瓷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停在陆萧脚前,被他一脚踢开,又向前迈了两步。
“陆萧,你处心积虑要毁掉陆家,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别忘记你也是陆家人,陆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忠一番话几乎是吼出来,抚着胸口,到底是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情绪波动。
陆萧轻笑:“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陆家人,还是因为我冠上陆姓,就是陆家人?”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样。”
“是吗,你不也搞了她,不然怎么会有我。”
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陆忠估计早就要把他杀死了,用眼神。
“你这步棋走的真好,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可你别忘了,楚染还在我手上,那些资料,要是想她活命,最好全部销毁,不然我不保证我手下的人会不会动她,你也知道,漂亮的女人总是格外受男人喜欢。”
“是吗,那我也不保证,那些资料会不会被送到局子。”
双方僵持中,陆萧先退一步出来,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确认楚染是不是在陆忠手里,很好,确实是在他手里。
“派人盯着陆忠,楚染在他手里。”这个答案尽管不愿意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楚然在他手里一天,危险就多一天,当初陆锋因为企图牵连陆忠下水,被他暗中做了手脚,畏罪自杀,并留下遗书忏悔,不过是障眼法。
“老板,那边的资料怕是现在已经到局子了。”
事实上,厉轩并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所以说了一遍之后开车,车子出了陆家大院。
楚染到底在哪,陆萧也不知道,他想,自己现在好像已经后悔了。
“厉轩,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厉轩,厉轩闻言,抿了下嘴角,并没有回答,他是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他已经陷进去,一段感情,不是嘴上说说,眼神出卖了他,他看楚染的眼神,会不自觉间温柔,就连说话方式,也沾染上楚染的习惯。
蛛丝马迹,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
楚染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但从送饭的时间上来看,快五天了,这五天来,她一直呆在这个小房间里,只有吃饭时间才有人来,其余时间,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外面似乎没人,她想了许多办法,也打不开那扇铁门。
被关的越久,她脑子越清晰,躺在床上,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串起来,脑子里渐渐形成一个念头,越发的清晰,甚至不敢相信。
大铁门响了声,楚染回头,看着那扇门终于打开,从外面进来两个壮汉,皆穿着黑色西装,一边一个站在大铁门旁边,她站在床前,看着从外面最来的男人。
陆忠,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最后的幕后黑手,也只有他会拿她当砝码,去威胁一个人。
“楚小姐,好久不见。”
楚染心里真想爆一句,好久不见你妹,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她徒劳的挣扎,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说吧,今天不会是来放我出去?”
“这要看陆萧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毕竟还是很看好你们。”
人可以无耻,但是无耻到陆忠的地步,还真是难得,“你真虚伪。”
“呵呵,虚伪的是你看上的男人,我给过他机会,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你。”
陆忠一个眼色,她被两个壮汉带出了小屋子,原来这些天她都呆在陆宅,只不过是地下室,陆萧一定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小姐,请!”
楚染不知她将要被带到什么地方,被车之后,车子驶出院子,不是他们平时走的那个大门,到现在她才知道,陆宅不只一个门。
她被迫坐在后坐,两边各坐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大汉,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当时见陆萧时候,也是这样强迫她过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
她企图和身旁的两个大汉搭话,但他们简直就是把她当作空气,不管她问什么问题,都不回答,若不是她实在是太吵,让他们忍受不了,也不会开口。
“安静点,一会就到了。”
男人的声音粗厚,带着非一般的穿透力,楚染被他吼的耳朵都疼,只能讪讪的闭嘴,缩在中间不再开口。
车子一路疾驰,从市区开到了郊区,楚染来过这里,前面就是码头,她记得有次和顾小暖就是从这里坐船去的江中间的小岛旅游,那里风景不错,当时还有不少学美术的学生去那里采景。
“下来,快点。”
车子刚停稳,两边的大汉立马打开车门,毫不温柔的拖着她下来,后面的车子也停下,下来的是陆忠,杵着拐杖被管家扶着,看来,管家也是陆忠的人,暗地里也不知道为陆忠做了多少事情。
“走,船在前面。”
楚染被两个大汉一边拉着一个胳膊往江边走,江风很大,将她披在脑后的头发卷起,鼻尖满是江风的味道,呼啸着从耳边过,陆忠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她听见他说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能让陆忠放弃在B城陆家的势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东窗事发,而他为了活命,必须逃亡。
不禁想到他之前的话,是陆萧不愿意配合,不然你也不用吃苦头,楚染迎着江风,鼻子更酸了,说到底,她还是个弃子。
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撞到了一个不可窥探的秘密,结果竟将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楚染想,她或许是不怪陆萧的吧,是她自己太笨,愚蠢的把镜花水月当成真的。
“楚小姐,船来了,上去吧。”
陆忠站在船头,朝她笑,楚染知道他的笑有多讽刺,似乎在嘲笑她识人不清。
“陆先生,你现在要亡命天涯,带着我似乎不太方便?”
“你错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最好的底牌。”
楚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若是警察追来了,她是人质,若是陆萧来了,她或许也可以当作人质,得到这么个认知,不知是该哭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