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了跟踪者,赵金川心里十分清楚,另外两方人马也已经踏上了征程。
走在路上,明知道自己人少,行进的速度一定会快于他们的大队人马,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一直在胡思乱想。这样的纠结,使得他心烦意乱。
最后,为了能够将行进的速度提升到最快,赵金川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决定铤而走险,便马上叫停了其他两个人。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陆廉极为吃惊,随后说道:“师哥,你是疯了吗?咱先不说带着一个从来都没修行过的人施展乘云诀有多大的风险,就算你的方法可行,所造成的元气损伤也是巨大的。咱们前面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师哥你可得想清楚啊!”
花蝶舞听到陆廉的话,开始劝说道:“陆廉说的有道理,而且这样的风险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来看,是完全没有必要承担的。”
但赵金川的倔脾气一上来,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毅然决然的说着:“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再劝了。等下我会同时施展护身咒和乘云诀,这样元气的损伤就没有那么大了……”
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仔细的又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为确保不发生意外,走到中途的时候我会停下来休息一次,这样算下来,所造成的元气损伤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且在时间上,明晚我们就可以达到万财镇,可以提前他们整整三天!”
自幼一起长大,陆廉十分清楚师哥的脾气,现在这个情况,除非是师父在世,否则没人能劝得住他,只好无奈的表示赞同。
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借灵符,递了过去:“等下你把这个贴在胸口,不管有没有效果,也总比什么准备都不做强。之后我会用缩地术提前到达商量好的位置,给你清理出一块能够静神调息的地方。”
赵金川点头同意:“也好,那你现在就出发吧……”
听到指令,陆廉当即掐起手诀,口中念诵咒语:“一步百步,其地自缩。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九侯先生令摄!”
之后陆廉向前迈步,只一步就消失在了二人眼前,花蝶舞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若不是被轻轻的推了一下,这种状态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赵金川在地上按实际方位,画了一个八卦图。拉着花蝶舞站在中间,并对其说道:“在我行功之时,你要把眼睛闭起来,无论听到什么或者是感觉到了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稍有差池,咱们两个都是会粉身碎骨的。”
花蝶舞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一种对未知事件的恐惧,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去平复心情,都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赵金川将她背在背上,后者紧闭双眼。做好准备,赵金川开始咏诵乘云诀咒:“望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足底生云快似风,如吾飞行碧空中。吾奉九天玄女令摄!”
话音落,花蝶舞就感觉身体宛若乘云飘起一般,而且耳边也响起了风雷之声。由于太过紧张,她将头埋在赵金川的背上,用牙紧紧的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响。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赵金川晃了晃肩膀身后的人说道:“可以了,先下来吧,咱们休息一会儿在继续往前。”
站稳脚跟,花蝶舞看赵金川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砸在地上,就好像刚干完一场重体力活一样。
将其搀扶着,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接过陆廉递来的水囊,将其一饮而尽,随后便开始了静神调息。
花蝶舞小声的对陆廉问了一句:“你师哥没事儿吧?”
陆廉摇了摇头,两个人向远处走了几步,小声答道:“目前来看一切正常,他的元气也并未受损。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花蝶舞上下打量着他,奇怪的问道:“你师兄累成这幅德行,你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
“载人施法,犹如驮山而行,那样的重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我只有一个人,当然不会累成那个样子。”
看着赵金川如此劳累,花蝶舞的心稍稍疼了一下,展开地图,测算了一下距离后,说道:“现在我们所停留的位置,比原计划要早到了一天半。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在这里休息到傍晚,将将入夜的时候便可到达万财镇。”
“若真按你说的时间走,恐怕到了那里天都快亮了……”
花蝶舞不解:“从刚才的地方到这里,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而已,怎么下半程的路会那么久?”
陆廉指了指泛起蓝光天空:“你受术法影响,所以才会感觉没过多久,但实际上,小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那他说的三天时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他恢复之后才能清楚……”
就这样,两个人在赵金川的边上又清理出一片空地,躺在上面小憩了起来。
日转正午,赵金川从入定之中醒了过来,但脸上依旧满是疲态。花蝶舞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金川揉着太阳穴回道:“我没事,问题不大,稍微有点没缓过来,但不耽误赶路。咱们吃点东西,就准备出发吧。”
花蝶舞本想劝他晚上再走,可赵金川却为了能够提前三天时间赶到,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乱将肚子填饱,三个人便开拔出发。
虽然这次的速度有些缓慢,但也还是跟赵金川所说的一样,在当天夜里赶到了万财镇。经过短暂的调整,赵金川的体力恢复到可以行动自如时,他们才走上了万财镇的主街。
在他们四处寻找客栈时惊奇的发现,偌大个万财镇,未入深夜的街道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不仅如此,街道的地面上还被撒满了纸钱。一连十几户人家,家家门前都挑着纸幡,让人看了不免有些脊背发凉。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可是却不知为何将大门紧紧关闭。就在他们准备上前敲门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个疯乞丐。
这疯乞丐看面相年岁不超二十,身上满是泥垢,一脑袋支楞巴翘的头发好像个鸡窝,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馒头,腰间还插着一把桃木剑,对着他们不住的傻笑。
疯乞丐的身上旧伤叠着新伤,而且还不像是被一般人所伤,有几处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的爪子给抓出来,所以赵金川便多看了他几眼。
陆廉刚想去轰,赵金川将他一把拉住,看着疯乞丐头上泛起的微微白光,惊叹道:“镇灵人!”
陆廉用手一指,不敢相信的说道:“什么?这小傻子是镇灵人?你不会看错了吧,镇灵人不是应该出现在村子里才对吗?”
“你看他头上淡淡的白光,那叫仙光,再看他腰间的桃木剑,也绝非凡品,所以绝对不会有错。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镇里,我觉得应该跟咱们在街上看到的情景有关。”
正说着话,一股淡淡的腥邪之气飘了过来,赵金川只是微微一皱眉的功夫,那疯乞丐忽然变了个十分严肃的表情,抽出腰间桃木剑,单脚点地飞身上房,向着西北方向飘身而去。
就这一手,便将陆廉给镇住了,惊讶道:“这轻功比我都厉害,看来师哥说的没错,他就是镇灵人。”
而后,指了指西北方向,问道:“师哥,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赵金川摇了摇头:“有镇灵人在,我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坏了他们的修行。”
客栈的门敲了很久才被打开,店小二将头探了出来,见只有他们三个人便让了进来。随后笑着招呼道:“几位,咱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两间上房……”
“得嘞……几位里边请……”
赵金川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只想马上睡觉,其他的心思一概没有。而另外两个人的状态也都差不多,所以谁都没吃饭,便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觉赵金川睡的是酣畅淋漓,过了晌午才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恰巧碰到了刚刚梳洗过后的花蝶舞,两个人对视一笑,什么也没说。
赵金川看着有些扭捏的花蝶舞,憨憨的笑道:“这觉睡得可真舒服,连个梦都没做。”
“还说呢,你这呼噜打的也是真够响的,都传到我房间里来了,吵得我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赵金川挠了挠脑袋:“没办法,我这人只要累坏了,睡觉就会打呼噜,而且睡着之后跟死猪差不多,就算有人把我抬走都醒不过来。”
说着话,陆廉手里拿着不知名的糕点,从楼下走了上来:“哎呀,你俩睡醒啦,那就快下来吃饭吧,为了等你俩,我都饿坏了。”
坐在一楼大厅,听着店小二介绍着他们家的特色菜品,陆廉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赵金川想借此机会,打听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是这幅景象。
可他的话还没等问出口,耳边就传来一阵悦耳的银铃声响,随后一个穿着奇特、长相怪异的老头,走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