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见我脸上这么大个伤口吗?你说什么事!”
“看见了,伤口不深,你就算只用些寻常药膏,也不会留疤的。”
“你!”
卢文成本想再反驳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愤愤不平地看了商陆和沐听雨一眼,从身上摸出一条手帕,捂着脸上的伤口,大步离去了。
待卢文成离开之后,沐听雨忽然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商陆:“你就这么杀了谢震,谢尚书岂会善罢甘休?”
“他若只是在心里恨着我便也罢了,但他偏偏还能干出这些蠢事来,我可不想留这么个祸害在眼前。至于谢修齐,”商陆略微垂眸,语意不明起来,“也快了。”
沐听雨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所何指,但也不由地想到了凌梓柔。
上次暗杀事件过后,按理说凌梓柔就该亮出身份,去状告谢修齐的,但最后似乎因为那两个死在牢里的刺客和店伙计而推迟了。
眼下听着商陆这话,她想着两人该是已然达成了某个计划了。
“好了,有关谢修齐的事,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他便是想对付我,那也得看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商陆看着沐听雨一笑,“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送你回去吧。”
沐听雨也是一笑,点了点头。
……
谢震的死讯传开之后,听说那位谢尚书在得知是商陆下的杀手后,当时便要亲自领着下属去拿人,但卢文成却领着永华公主及时现身,说清了缘由,而商陆也摆出了一系列的证据,使得谢尚书哑口无言,不仅拿不了人,还多了一个教子无方的名头。
但让沐听雨很是费解的是,卢文成非当着众人提了一嘴她的存在,甚至还说她是为了救他,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这话若是放以前,大抵是翻不出多大水花来,顶多有几个人羡慕她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救到卢文成;但现在她是商陆的未婚妻,却专门为了救卢文成以身犯险,这可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于是一时之间,满京都都开始流传起了有关三人的流言。
沐听雨对此也很是无奈,尤其听着外头那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红杏出墙”、“勾三搭四”等等一系列的评价,也是使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一连两天都不敢出门闲逛。
这日沐听雨趁着天气正好,搬了把椅子躺院子里晒太阳,谁知大清早地就有一阵吵闹声自院外传来。
“沐听雨!贵客临门,你人呢?”
听着这叫嚷声,沐听雨也是一愣——这不是卢文成的声音吗?
随后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就见一道人影踏着阳光走进院子里来。
似乎是之前在沐听雨面前本性暴露的缘故,所以卢文成这次再出现时,态度很是不客气,借着永华公主的名头,他也不等通报,直接让芳霏领着他直奔沐听雨的院子而来。
一进院子,就见沐听雨半躺在椅子上,很是惬意地沐浴在洒金的阳光之下,一双清澈的眼眸正带着几分怔愣地看向他。
卢文成心头一动,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温斯年因为谢震的事,正被谢修齐百般找茬,你倒是过得清闲。”
“商陆自是有办法应对,用不上我担心,倒是你,”沐听雨坐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以为你这里是皇宫啊,本公子来一趟还要专门请示你?”
沐听雨眉头一皱,懒得搭理他,但随即瞧着他脸上的半张金丝面具,又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用不用这么夸张啊?遮脸也就算了,你好歹把那只眼睛留出来吧,你这样看东西看得准吗?”
这话戳到了卢文成的痛楚,他面露愤恨之色,狠狠地看了一眼沐听雨。
沐听雨却是有些不明白:“你瞪我干嘛?那伤口又不是我划的。”
“哼!”
卢文成把头一撇,却是不肯说什么。
沐听雨也摸不准他这怪脾气,于是便绕过了这茬,转而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她提起正事,卢文成这才从身上摸出一张帖子,闷声道了一句:“送请柬。”
“就为这个?”
沐听雨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同时顺手接过了帖子。
但卢文成对她的反应却不甚满意:“你这是什么反应!本公子亲自来给你送请柬,你该感到荣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那么多人求,那你给他们送去啊,我又没求着你来。”沐听雨懒得迎合他,心里只盼着他赶紧走,但等她一垂眸看见帖子的内容之后,又是一阵诧异,“永华公主?”
卢文成下巴一扬,露出几分得意来:“你父亲如今不过是个五品官,你能得公主的一张请柬,那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可沐听雨却是高兴不起来,反而问道:“公主为何要请我?”
“你跟温斯年待久了,脑子是不是也出问题了!”卢文成又白了她一眼,“公主愿意请就请,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但他这前半句话却让沐听雨联想到了不少东西,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卢文成,忽然没了动静。
卢文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看着我干什么?忽然发现温斯年远不及我好看了吗?”
虽然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但沐听雨还是异常认真地回了一句:“并不是。”
在把卢文成气个半死之后,她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猜想:“你老实告诉我,永华公主是不是也喜欢商陆?”
卢文成一怔,随后才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疯了吗?公主岂是你能妄议的?”
“你刚刚说,我是不是同商陆待久了,所以脑子也出问题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公主曾经也向商陆示过好,但商陆拒绝了,”说着,她顿了一顿,脑中浮现出初见卢文成时的情景,随后才接着道,“所以你第一次见我时,才会说那番话,因为商陆就是这么拒绝公主的。”
听了她这番分析,卢文成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他紧盯着沐听雨的双眸,淡淡开口:“如果我说是,那你是不是就会找个借口跟我说,这花宴你去不了了?”